!”
江波見她遷怒於人的樣子,覺得很好笑:“怎麼,這協和是你家開的?還不許別人來啊。”
芳華沒好氣地說:“來就來吧,別老在我面前晃悠。”
江波指指後面的病房,笑著說:“我今天可不是來看你的,有個長輩住院了,我來看病人的。”
“那看了沒啊?沒看的話,趕緊去看。看完了,就請您老趕緊從我面前消失。”
江波呵呵笑出了聲:“不是吧,你今天吃炸藥了,這麼大火氣?”
芳華擺擺手:“別理我,煩著呢!”繼續踱步。
江波臉色一暗,他收回雙手環抱胸前,翹起二郎腿晃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才對芳華說道:“有什麼事好煩的,說出來聽聽嘛!”
芳華嘟囔著:“說了你也不明白!”
“呵,別小看我150的智商!”
“你就是250也沒用!”芳華說了這句氣話,又不禁被自己這話裡的歧義逗笑了。
江波滿不在乎地說:“你看你都罵自己是混蛋了,我也就不說你什麼了!”
芳華的笑容卻又收斂了:“我就是個混蛋。”
江波無奈地拍拍身邊的空位:“坐下來,聊一聊,到底什麼事啊!”
芳華搖搖頭,還是站著說話:“我不坐。”
“怎麼?還自己罰站啊?到底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啊?
在江波的反覆追問下,芳華終於說了。
原來前幾天,嘉輝的實驗結果和資料初步整理出來後,梁光明將他介紹給來華西訪問的同行兼老友羅賓斯教授。
這羅賓斯是美國斯坦福大學醫學院的臨床病理學和細胞病理學專家。當年梁光明去加州訪問的時候,曾和他交流過學術,他對老梁豐富的臨床病理經驗很是佩服。
這次他看到嘉輝的電鏡研究結果覺得挺有價值,主動提出和川醫加強病理學方面的合作。以斯坦福的技術優勢,再結合川醫的病源優勢,希望能在臨床病理的研究方面取得新進展。
梁光明當然很高興,趁機提出進行人才交流合作,希望斯坦福方面能幫川醫培訓一批病理學人才。除了進修和訪問學者外,他還提出聯合培養研究生的計劃。這個研究生的人選自然是自己的侄孫了。
聽說了這些電鏡實驗結果都是嘉輝用業餘時間做出來的時候,羅賓斯就對嘉輝的勤奮聰敏很欣賞了。他欣然同意讓嘉輝畢業後,到他的實驗室繼續做研究生課題,這課題可列為雙方合作專案的子課題。
沒想到的是,梁光明和嘉輝說起此事,嘉輝卻猶豫著說再考慮考慮。而今天一早,嘉輝就和梁主任明確說了,不去美國,就在國內做課題。
這可把老主任氣得不輕。自己拼著一張老臉給他爭取來這麼個機會,這小東西竟然放棄了?!
問他什麼原因,只說就在國內做實驗也一樣。
對這個從小就有主意的侄孫,梁主任也沒辦法。他想到了芳華,所以打電話過來讓她好好勸勸嘉輝。
芳華一聽就明白了,都是昨天自己那一通胡說八道,讓嘉輝又起了傻念頭。
她對江波說:“你說他傻不傻,去國外深造的機會都不要了。”
江波看著激動的芳華,沒有說話。
芳華就是為了發洩一下自己的情緒,也沒指望他說什麼。
她又自顧自地說:“你說我是不是個混蛋,一次又一次地拖嘉輝的後腿。”
江波開口了:“你不是混蛋,他也不是傻瓜,他只是……”他沒說完,就停下了。
“他還不是傻瓜?天下就沒有比他更傻的傻瓜了。當然,天下也沒有比我更混的混蛋了。”
江波無奈地說:“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啊?混蛋一號!”
芳華一點不覺得可笑,只是接著邊踱步邊說:“我怎麼辦?當然是要勸他去了!可是我還沒想好怎麼開口。”
“有那麼難嗎?這誰都看的出來,他應該去美國的啊!”
“廢話!你以為我的嘉輝真是傻蛋啊?他會不知道出去的好處嗎?他都是為了我才——”
芳華話沒說完,眼角就泛起了淚花。她急忙用手一抹,每次都被這個傻蛋嘉輝“氣”哭,真是沒用!
江波第一次看到芳華流淚,雖然她很快就擦了,但他心裡還是覺得有點難受。
悶坐了一會兒,他說:“雖然我不是太明白梁嘉輝這麼做的原因,但你說是因為你,那你總應該能想出辦法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