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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友誼之手。

兩個人長久而有力地握手之後,來到了屋外,如同上次一樣來到了屋外。不同的是現在是早晨,而上次是夜晚,現在他們去的地方是火車站,上次則是那條小河。但是心情是一樣的。同樣,不幸也正在前面等待著他們其中的一人。

那個早晨他們沒有遇到東山,在他們走入車站候車室時,東山剛剛透過檢票的進口走向一列綠顏色的列車。如果他們早一分鐘到,他們就會遇到東山。他們走入候車室後,在東山剛才坐過的地方坐了下來。但是他們遇到了彩蝶。他們是在那條大街的轉彎處遇到彩蝶的。那個時候彩蝶的眼皮上仍然有著兩塊小小的紗布,她嘴角掛著迷人的微笑向他們走來,然後她卻如同沒有看到一樣與他們擦身而過。在彩蝶異樣的神色裡,森林似乎看到了什麼,可他一時又回想不起來。所以森林開始愁眉苦臉,森林的愁眉苦臉一直繼續到車站的候車室。那時候他的臉才豁然開朗,他告訴沙子他剛才在彩蝶臉上看到了什麼,他說:“廣佛臨終時的神色。”

這時候有幾個民警出現在他們面前,民警在證實了誰是沙子後,就把沙子帶走了。時隔多日以後,沙子回想起在自己被帶走的那一刻,森林臉上怎樣流淌出得意的神采時,他才領悟到自己是在什麼時候被森林出賣的。對於森林來說,沙子的倒黴使他遠行的路途踏實了,他終於能夠親眼看到沙子也難逃劫數。

十三

那天晚上東山離開以後,沙子並沒有立刻睡去。那時候有一條狗從他窗下經過,狗經過時汪汪叫了兩聲。狗叫聲和月光一起穿過窗玻璃來到了他床上,那種叫聲在沙子聽來如同一個女人的慘叫。在此後的一片寂靜裡,沙子準確地預感到露珠大難臨頭了。那時候東山來到街上時,街上已經寂靜無人,幾隻路燈的燈光晃晃悠悠。這種景象顯然很合東山當初的心情。他聽著自己的腳步聲沙沙地在街上響著,這聲響使他的憤怒得到延伸。這延伸將他帶到了自己家門口。

他將鑰匙插入鎖孔轉動後出現了咔嚓一聲,他進屋後猛地關上門,門發出了砰的一聲劇響。這兩種聲音顯然代表了他當初的心情。儘管他還沒法知道自己接下去會幹些什麼,但在意識深處他彷彿覺得這兩種聲響來自於露珠的軀殼,於是他激動地顫慄了一下。那個時候他在漆黑中聽到了露珠的鼾聲,這充滿情慾的聲音此刻已經失去魅力。那鼾聲就像一道光亮一樣,指引著東山的嫉恨來到這間小屋。那時東山聽到露珠翻身時床嘎吱嘎吱響了一陣。床的響聲和剛才那兩聲一樣硬朗,東山在聽到這強硬的聲響時,又激動地顫慄了一下。

他在漆黑裡站了片刻,然後他伸手拉開了裝在門框上的電燈開關,隨著啪的一聲一片光亮突然展現。他看到露珠側身睡在床上,露珠的模樣像是一件巨大的瓷器。燈光呈現時,卷在露珠身上的被子發出閃閃綠光。東山走了過去。那個時候露珠睡眼矇矓地醒來了,她發現東山時顯示了無比的喜悅,這種喜悅她用目光來傳達。可是東山所看到的卻是那種只有蕩婦才具有的野獸般目光。正是這喜悅的目光把露珠送進了災難的手中。在那一刻裡,東山開始明確了自己該幹些什麼。他十分粗暴地掀開了蓋在露珠身上的被子。這個動作無可非議地暗示了災難即將來到,可是露珠的眼睛卻沒有看到,就像她一直沒有看清東山近日來的內心一樣。所以當東山掀開被子時,她把這種粗暴理解為激情正在洋溢,那種激情她曾在婚禮上盡情享受過。於是她不由重溫了婚禮上的那個美妙插曲,她的臉上開始出現斑斑紅點。

此刻那兩張裸體撲克在東山腦中清晰地顯示出來,它們就放在右側的口袋裡。但東山覺得沒必要拿出來重複一下,因為更生動的形象就在床上。這個時候他聽到一個聲音從自己嘴裡奔出,那是他進屋後聽到的第四次強硬的聲音,那是一種比匕首還要鋒利的聲音。他要露珠去掉此刻盤踞在她身上的胸罩和短褲。露珠又一次錯誤地理解了東山,她以現在的錯誤去證實剛才的錯誤,所以她確信無疑地認為,東山的激情已經到了無法壓制即將奔瀉的時候了。因此她十分麻利地脫下了胸罩和短褲,她感到自己赤裸的軀體魅力無窮,她以為東山就要肆無忌憚了。可是東山的目光一下子變得令她莫名其妙。剛才那種鋒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她按照聲音指示來到了床下,她現在站在東山面前了。她感到胸部很沉重,這沉重使她得意洋洋。然而東山卻往後退去,一直退到門旁,東山的神態又一次使她莫名其妙。但她隨即便認為自己正在被一種情慾觀賞,而那種情慾從觀賞到進入將會瞬間來到。這時候她聽到東山要求她把雙手叉在腰間的聲音,於是她就將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