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門的出來一看立刻叫人去通知施福和施祿,醫怪的臉生生刻在每個人的心裡,所以即使項大嘴不在,也沒人敢怠慢於他。那兩人跑了出來,迎接醫怪,一到門口愣了:“五爺,您來了。”施福將接待的事扔給施祿,自己跑回去找候爺和夫人。官大一級壓死人,誰讓他是大管家呢。施祿愁眉苦臉的迎了眾人進去,路上沈妙春問道:“你說說,就幾天的功夫你們候府的大門怎麼會多了兩個眼呢?”施祿手上如果有刀,就會直接砍了過去:“醫怪大人,還不是您”“停停,別賴在我頭上。”沈妙春截住他的話頭,毒仙道:“讓他說完,你再說話。”胳膊肘向外拐,不理他們。施祿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不該問的,忍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擺明就是那三人搞鬼。
說話間施靄荃和邵苘到了,依禮相互見過。沈妙春也不廢話直接從袖中掏出小麥的供訴、藥農的敘訴,四張紙。施靄荃瞧不見任何的內容,滿眼只有順天府大紅的官戳,激憤了:“這是怎麼回事?”這時門房裡來報,威公公到了,施靄荃和邵苘坐不住了,出門迎了。重新坐定,施靄荃問道:“威公公此來何事?”威公公笑道:“太后記掛三歲就有神童之稱的世子爺,讓來看看。”沈妙春道:“威公公來的正好,”從懷裡又掏出四張和剛才一模一樣的紙,遞了過去。邵苘看著威公公手裡和候爺一樣有著紅印的紙,沒想到他們做得那麼絕,冷酷的臉龐再也沒有一絲的暖意。
沈志悄悄問過沈妙春:“叔,你拿了份啊。”沈妙春撇嘴道:“不多,十分。”那個隸書的手沒抄斷嗎?沈志小心的問道:“你要,他們就給啊。”沈妙春不屑說:“有那麼好的事嗎?還不靠我連哄帶騙的。”這個悄悄話中間夾著毒仙和施靄鯪,施靄鯪伸手:“拿來,我也要看看。”反正還多,沈妙春從袖口裡又掏出四張紙。
施靄荃搖搖手中的紙問道:“這就是您查的?”沈妙春回道:“那也沒辦法,誰讓你這破案高手不出面呢?慈醫院裡也沒查過案的人,這又是順天府地頭上的事,他休想置身事外。”理,全在人家那邊,施靄荃吩咐道:“還不把世子請來,再把施祥那個逆子叫來。”施福領命而去。
寧園早接到信說今天會來人的,瑤兒沒做任何的指示,有些事能說,有些事必須是本人的意見才行。施蔭定了決心一般,不問一句。見施福來報,知道路遠便直接出來了。施福當然是先通知的施祥,由於施祥沒準備,拖拖拉拉到達議事廳時,反而在施蔭的後面。給幾位長輩見了禮,都乖乖的站在一邊不再說話。
施靄鯪率先發難:“你的園子比世子的園子進多了,怎麼反倒比世子來的要慢,是不是眼裡沒我們這些長輩?”施祥回道:“不敢。”毒仙在邊上悠悠的說:“連毒蛇都敢放的人,有什麼不敢的?”施祥心虛道:“沒有,我不知道有這事。”邵苘看著施祥的臉色,知道糟了,這些都是老江湖哪有看不出來的道理。毒仙冷哼一聲不再說話。施靄荃將四張紙扔在施祥的臉上:“你乾的好事,你自己看看。”施祥慢慢看著,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看完:“爹,冤枉啊,都是小麥自作主張,與孩兒無關。”威公公喝著茶,他今天的主要任務是看戲,然後說給太后聽。邵苘有點慌神了,沒想到鬧這麼大,連太后都驚動了,暗想對策,如今也只有壓制住施蔭,這事才能了。和施靄荃相看,兩人都存了同樣的心思,又看向施蔭,施蔭低垂腦袋,不知在想什麼。
沈妙春裝出善良的樣子:“是嗎?可憐,不如施家的二少爺,咱們上順天府說說冤屈如何,也讓老頭子可以罵罵他,過過嘴癮怎樣?”施靄荃賠笑道:“小孩子不懂事,怎可如此?不過這事,施蔭啊,你看怎麼辦才好?”說著給他使了眼色。施蔭清澈的眼神緊緊盯著施祥:“二弟,兄長有何對不起你的地方還請明言。如若真是為兄的不是,為兄當著眾位長輩面前給你賠不是,以前的事既往不咎。”施祥閃躲著施蔭銳利的眼神,不敢稍有接觸:“不是我做的。”施蔭見他還不承認,轉向沈妙春:“院長,師侄不願冤枉任何人,如若順天府查不出就交到刑部吧,如果刑部查不出,就奏請皇上立專案,遍請賢明來查,您看呢?”沈妙春道:“有氣魄,好,你是慈醫院的人,這事本院長就算拼了老命,也一定查出來。”毒仙看著比平時沉著的施蔭,對忠候府胸口冒起一股子邪火。
施靄荃看著死犟的二兒子,看向邵苘。邵苘見施蔭如此堅決,不由心慌,思量一下覺得還是讓施祥認了便是,在這裡死磕沒有用,便道:“逆子,還不認錯!”施祥被自小疼他的娘呵叱,淚珠滾落:“是我做得,是因為嫉妒大哥做的,大哥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