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遊搖了搖頭,無所謂地說道,“該放放,該押押著,你自己看著來,但我不希望張墨這幾個人出現意外。”
趙信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蘇遊所說是反語,放和押的選擇,放是重點;至於說希望張墨他們不出意外,大概也要反著聽才好。
趙信當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到了傍晚的時候,蘇遊正在打包行李準備搬到碼頭去時,趙信就傳來了訊息,“張墨和他的犯罪團伙企圖畏罪潛逃,最後在與牢房的看守爭鬥時被一一擊斃。”
“看不出來趙信倒挺上道啊。”蘇遊得到這個訊息時,不由得點了點頭,又聽王世充說道,“聽趙都尉的手下說,他們還抓了幾個錢莊的掌櫃。”
“是嗎?這倒要去會會他們。”蘇遊點了點頭,當即帶著王世充王伯當以及七八個護衛便浩浩蕩蕩地來到了江都郡的大牢。
那幾個掌櫃顯然還認識蘇遊,所以見到蘇遊時他們就都跪了下來,一齊高呼道,“經略使,我們冤枉啊!”
“本官知道,進了這牢房的人,就連殺人犯都會喊‘冤枉’的。”蘇遊點了點頭,走近他們後便依次看了他們一眼,隨即又戲謔地說道,“前日還是本官的座上客,今日就成了階下囚,諸位現在心中都是什麼滋味?”
三人叫屈連天道,“全城都一樣的六分利,我們加起來才放了三十萬貫的印子錢,人家潘家王家那些大戶,哪家都是上百萬貫啊!”
“五十步笑百步。”蘇遊冷哼一聲,拍一拍桌上的律令道,“錢莊的管理條令去年才剛剛頒佈,朝廷三令五申,借貸月利不得超過三分,你們卻要六分利,這不是犯法是什麼!那些個潘家王家殺了十個人是殺人,你們殺了兩個人就不叫殺人了?”
一番詰問,讓本想拿大戶當擋箭牌的三人一時萎了下來。
蘇遊便從桌上拿起幾張寫著‘某人因缺用某年月日向某號借去銀若干,加六出利,一月歸還,並借約證。’的借據來,抖一抖道,“這些個借據上,有你們店裡的印章和你們的簽名;這是證據確鑿,你們還有什麼說的?”
這還不夠,蘇遊又繼續擲地有聲地說道,“按律,私放高利貸者,杖八十,流放一千二百里,財產充公。”
“經略使饒命啊!”三人嚇得再次跪了下來,磕頭道,“您給條活路吧,我們什麼都聽您的。”
他們也是心裡有數,知道蘇遊這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放高利貸而已,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罪過了?但他們能跟誰說理去?
329借錢買糧
蘇遊見多了虛與委蛇,一時也不是那麼容易相信跪在地上的三人,此時他們雖然服了軟,卻也並不立時讓他們起來,而是站在他們面前,淡淡地問道,“蕭瑋難道沒有帶話給你們?”
三人一齊點頭,慚愧地答道,“帶了,帶了。”
蘇遊的聲音高了起來,“然則你們為何不聽從本官的安排?是不是背後有人指使你們。”
三人的頭搖得像撥浪鼓,死命地否認道,“沒有。”
“沒有?到底有還是沒有?”蘇遊冷言道。
“這。。。。。。。”三人面面相覷,一時也不知做何回答才好,他們如果在此坦白的話,回去以後顯然也吃不到什麼好果子。
蘇遊見他們不願坦白,當即拂袖轉身,“既然你們什麼都不知道?那本官留你們何用?”
三人大急,匍匐著抱住了蘇遊的腳,“不是,經略使留步啊,我們坦白,我們坦白還不成嗎?是他們連夜通知了我們,讓我們抵。制經略使的票管會,並堅持原來的計劃,還說事態盡在掌握之中,待此役過後,經略使肯定就要被撤職查辦了,以後。。。。。。”
蘇遊倒不是真的要走,此時轉過身來,當即抬腳題開了什麼,臉上卻浮現著嘲笑,“他們?他們是元家?還是齊王殿下的人?想法很不錯,可惜是畫餅充飢罷了。”
三人聽了蘇遊之語,心中自是震動,但也只能搖頭,“我們真的不知道,我們也只是幫人做事罷了。”
蘇遊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這些人背後還有東家,如果非要把這些背後的東家牽扯進來的話,恐怕朝廷的一小半勢力都要受到波及,而他也並不想把事情鬧大。
“行,本官也不為難你們。”蘇遊雙手抱胸,意態悠閒地問道,“那說說你們的大計吧。”
三人汗如雨下,搖頭不迭道:“他們說不會崩盤,因為糧價牢牢控制在他們手裡,他們說漲就漲,說跌就跌。”
“他們憑什麼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