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了一下,拉住他的手往外走:“等你啊。”
倪珈和他並排,走出樓梯間上天台的時候,手狠狠緊了一下。
天台上至少站了五六十個面無表情端著槍的男人,分為兩個陣營,一邊是阿明他們,而另一邊則是寧錦年,甚至,
寧錦昊也來了??
可倪珈此刻沒有心情管他,心思全懸在兩群人分界線上的倪珞身上。
倪珞站在樓頂邊緣,一手握著槍,另一手則拉著寧錦月。頂樓拆了欄杆,格外滲人,寧錦月幾乎是一腳就可以墜落,早已嚇得面色慘白。
樓層太高,沒了遮擋,天光亮得刺眼。
倪珈艱難地看過去,就見倪珞穿著很漂亮的西裝,今天他姐姐訂婚,他當然要以最成熟最好看的形象示人。
可是,他的臉上卻沒有快樂的神情,而是仇恨卻異常冷靜地看著寧錦年。直到倪珈出現,他似乎是餘光裡看到了她,轉頭過來,瞬間一愣,便擰了眉像是很擔心的樣子,更多的是難過。
倪珈一看他的眼神,便知道他是心疼她了,往前走了一步:
“倪珞,我已經沒事了。你過來,好不好?”看他毫無防護措施地站在那裡,她心驚膽戰,生怕出什麼意外,他就這麼摔下去,然後再也看不見了。
倪珞聽了她的話,臉上突然沒了什麼情緒,只是深深斂瞳,好一會兒才說:“倪珈,我想殺寧錦年,他也想殺我。有些事情,還是今天做個了斷。”
倪珈見他這做了決定不回頭的表情,突然間情緒失控,憤怒地朝他吼:“誰要你做什麼了斷!!!!關你什麼事!!!”
“是啊,從來就沒有關過我的事。”倪珞的眼神突然有些空茫,好像這樣渙散就能掩蓋掉眼睛裡痛苦的情緒,
“我總是說要長大要懂事,要保護你,可是認真想想,我其實什麼也沒做。沒有主動去調查過和莫允兒寧錦年有關的任何事,就連她的真面目,都要你一番苦肉計我才能認清。而之後,沒有想過徹查家裡人,讓你和媽媽出了車禍,就連你最近的上癮,其實是寧錦年和莫允兒害的對不對?”
他微微一笑:“我一直知道他們想要打擊我們家,卻從來都只是把想法停留在商業層面,沒有再更深去想。你以為我改變了,長大了,其實沒有,我還是以前那個連家人都保護不了的弱者。”
“你不是!”
一切只是因為,你天生就是個善良的孩子,即使再成熟再穩重,心裡也還是那麼幹淨,從不會主動去把人想黑,總習慣性地認為別人即使使壞,也會光明正大。
倪珈眼睛紅了,哽咽著咬牙切齒:
“那都是以前的事,和現在沒關係了。”
“可是和未來有關係。”倪珞沉了聲音,“寧中奇蔣娜他們已經受了制裁,寧氏的爺爺出於家族和道義,不會對寧錦年袖手旁觀,再說寧家也有自己的殘餘勢力。這樣報復來報復去的,倪珈,你以後的日子,會過得安心嗎?”
倪珈狠狠一怔,這些問題她當然都知道。
她知道寧家的人每消減一個,往後再繼續消減的難度就越大。她甚至都考慮過越澤或許因為寧錦昊和寧爺爺的原因,不能真把寧錦年殺了。這些她都想過。可是,什麼時候,她的弟弟也看得這麼清楚了?也曉得要為她除後患了?
她雖然欣慰至極,可此刻,她寧願以後過擔驚受怕的日子,也不要倪珞現在充什麼好漢來替她解決問題。
“所以你要怎麼解決?”
倪珞扯了扯寧錦月,後者“啊”地尖聲嚇哭,卻一動不敢動。
倪珞道:“姑媽的車是他們幾個動的手腳,他們害了媽媽和你,還給你注射毒藥,這筆賬,必須要血償。我只是拿寧錦月的命來賭寧錦年會救她。”
倪珈一愣,忽然知道倪珞想幹什麼了。
果然,下一秒,倪珞笑了:“我只是想殺了寧錦年。可他死了,他身後這群的人,以後還是會一次一次地報復,所以殺人償命。我和他,一命換一命,從此了斷個乾乾淨淨。”
“倪珞你瘋了!!!”倪珈幾乎要衝過去,卻怕倪珞突然開槍。
這時,寧錦年冷著聲音怒吼著開口了:“倪珞,我們男人之間的事,你放了寧錦月,這不關她的事。”
倪珞已經不看倪珈,轉過頭去冷笑:“男人之間的事?你在澳門綁架倪珈差點兒找人侮辱還給她注射毒藥的時候,想過她只是個女生,這不關她的事嗎?”
寧錦年梗住,臉色更差。
寧錦昊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