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院前的衙役是知州府的人,以前見過沈君昊。見他下了馬,他一邊示意同僚進屋回稟,一邊迎上前。
沈君昊直接把韁繩扔給他,不鹹不淡地問:“發生了什麼事,知州大人怎麼來了此地?”他說得很是隨意,早已收了臉上的焦急之色。
衙役牽著馬兒,壓低聲音說:“沈公子,轉運使大人突然在這裡落了腳。大人也是傍晚才得了信,聽說大人途遇喊冤的,匆匆而來。我家大人第一時間就派人去告之公子,可公子並不在客棧。”說到這,他把聲音壓得更低了,“沈公子,喊冤的是一名婦人,領著一個孩子,三歲還說不了話,她肚子裡還懷著一個……我家大人趕到的時候,村民們已經聽她說了經過……”
“來的是哪位大人?”沈君昊的聲音依舊十分平靜,心中卻已晃過無數的念頭。他知道衙役口中的婦人就是白芍,而事情正往最壞的方向發展。
衙役把手中的韁繩交給一旁的人,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大人讓小的一定要告訴公子,來的是皇上新封的京畿路轉運副使齊大人。”
一聽是這位齊某人,沈君昊的心重重一沉,他當然知道此人,確切地說,官場之中,沒人不知道這位齊大人。說起來,他與雲家也算有些淵源。當年,他與雲平昭同榜進士,同是未婚,可雲平昭憑著出身,樣貌,風風光光娶了縣主,而他卻因為大長公主的一句玩笑話,被先皇遠派西北。(未完待續)
第171章 猜忌
關於京畿路新任轉運副使齊元祥,沈君昊聽聞過他的種種事蹟,因此十分擔心他的為人。而此人在短短十多年間,能從西北邊陲的八品縣令,升至正五品的京畿路轉運副使,可見手腕過人。
嚴格說來,沈君昊與他並無接觸,但官場之中,只要提起這位齊大人,所有人第一反應就是他的“斐然”政績以及他在上司面前的恭順嚴謹,在下屬面前的謙和平易。關於他的政績以及愛民如子的好名聲,明眼人想想就能明白其中的貓膩。但皇上愛聽,自然沒人敢多言招惹是非。
眼下,齊元祥剛剛升為轉運使,永州離京城又不遠,他是一定要樹立好名聲的,因此一定很想“為民請命,伸張正義”。
沈君昊思量間,只見一箇中年發福的矮胖子迎了出來,書迷們還喜歡看:。他右臉的那道疤痕隨著他的步伐上下抖動,看起來甚是滑稽。
據傳,十多年前的殿試,他曾繪聲繪色地向先皇描述自己英勇救人的經過,最終落下了那道疤痕。其實那個時候因為他面板黝黑,疤痕看起來並不明顯。再加上年輕健壯,即便不夠高,稱不上美男,勉強也算身材魁梧的漢子。可他那麼一說,大家反而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道疤痕上。
後來也不知道的,就有人謠傳,說長公主對身邊的人說:齊元祥單獨看著還像個人,可是與雲平昭站在一起,往金鑾殿上一擺,他就是個歪瓜裂棗。如果把這樣的人留在朝堂上,就是有辱國體。這話一出,原本有意招他為婿的人家全都打了退堂鼓。很快。他被派去了西北。
沈君昊不知事情的真假,但單就眼前而言。齊元祥是五品大元,而云平昭只是賦閒在家。顯然他並沒有因當年的事一蹶不振,反而更加發奮圖強。
齊元祥見沈君昊大步向自己走來,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卻沒半點詫異之色,但嘴上還是驚訝地問:“原來是沈公子。”他溫和地笑著,朝四周的人群看了看,說道:“此時天色已晚,您怎麼會來了此地?”
“我看天氣不錯。就出來溜溜馬。”沈君昊很隨意地回答,朝滿是烏雲的天空指了指。隨即,他的目光掃過屋裡的一干人等。人群中,縣令面有急色。而知府只是一味低著頭。不願與沈君昊有眼神接觸。屋子正中央,一名美婦跪趴在地上,低低啜泣著。一個小男孩呆呆站在她旁邊。目光呆滯,口水正順著他的嘴角滴滴答答往下。院子四周,眾人的竊竊私語聲不絕於耳。
齊元祥順著沈君昊的手指朝天空望去,笑道:“沈公子真愛說笑。這天,眼看著要下雨了。”他的後半句話說得意味深長。
沈君昊不以為意地聳聳肩,說了句:“原來是我看錯了。”他表情輕鬆。隨即又用不高不低的聲音感慨:“幸好只是看錯了天色。若是看錯了其他事,恐怕——”他朝著齊元祥笑了笑。又低頭看了看只顧著哭泣的白芍,訝然道:“原來諸位大人是在這裡審訊犯人,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打擾你們了,書迷們還喜歡看:。”
“其實也算不上審訊犯人。”齊元祥避重就輕地回答,思量著沈君昊的話。他與沈君昊並不相識,只是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