鼾聲的窗戶。
珊迪絲眼睛瞪得大大的,“你瘋了嗎?”她突然怒氣衝衝地說,“要是你們覺得我……”
法爾猛地抱住她,用手緊緊捂住她的嘴唇。她掙扎了一陣,發出幾聲不滿的抗議。漸漸的,她停止扭動,變得安靜下來,她昏了過去。法爾鬆開她,把她推進伊爾明斯特懷裡,然後響亮地說,“就是這兒。”
他轉過身,從麵包師的垃圾箱裡撐起一條木稜。
而伊爾看著他手裡抱著的女孩,她是如此柔軟而美麗。很快她就會醒來,要是她知道自己被叫作“魅影”,她一定會很生氣的。他環顧四周,謹慎地找了個地方放下她。
“這將是漢尼拔的幸運之夜,”法爾微笑著說,拉動了手裡的木稜。百葉窗頓時向上掀開,整條街道里都洋溢著重重的鼾聲。法爾指了指伊爾和珊迪絲,又指了指窗戶。
“肯定是的,”伊爾心裡對她說,把珊迪絲背了起來,她的體香衝進他的鼻孔,他吸了一口氣,又補充了一句,“他會比我幸運的,我保證。”
他小心翼翼地翻進窗戶,法爾從後面托起珊迪絲的腿,免得她弄出什麼聲響來。他們穿過了空空的地板,來到漢尼拔床前。這時,她動彈了兩下。
他們掀開床上的被子,輕輕地把她放在沉睡的麵包師身旁。爾後兩人不約而同地捂著嘴忍笑。老麵包師竟然穿著一身女式性感睡衣,純絲質地的衣服下襬襯著一雙多毛的腿。
伊爾咬著唇,肩膀無聲地晃動著,翻出了窗。法爾儘量剋制著自己的笑聲,輕輕摸了摸床上兩具無意識的身體。他像只貓一樣翻身出了窗戶,而伊爾已經在窗外等著他了。
兩個小偷跳到街上,哈哈大笑。他們推到垃圾箱,讓上面的東西掉了下來,發出巨大的聲音,蓋過了老人的鼾聲。隨後,兩人飛似的跑到了街道轉角。
兩人跑了很久,停下來換氣。法爾說,”嘿!幹得真不錯。可惜我還沒來得及喝完酒杯裡的酒呢。”
伊爾嘿嘿一笑,把珊迪絲的耳環遞給他。法爾低頭看看,說,“很好,整晚的辛苦工作總算有了回報。”
伊爾笑得更開心了,又把三條沉甸甸的金鍊子遞到法爾另一隻手中。”他應該把這些鏈子弄短一點,都快垂到他肚子上啦。”
法爾笑得前仰後合。
他看見不遠處有個招牌,指給伊爾看,“我們進去喝一杯吧。”
“什麼?”伊爾的藍灰色眼睛跳動著危險的光,“你還想再幹一票?”
是夜之後,月亮升起在厄蘇尕高高的塔尖上,又落下;升起,又落下;升起,又落下。如是三次。整個城市的大街小巷都在傳說兩個小偷的事蹟,還有巫師團“和藹可親”的後代們。兩人的保鏢整天都在哈桑塔城裡最偏僻的酒館和飯店裡搜尋一個黑髮挺鼻年輕人和他伶牙俐齒朋友的蹤跡。
伊爾和法爾決定在一切歸於平靜之前先休息休息。除非又有哪個賊朋友不顧一切地掠奪了那兩個紈絝子弟,他們的保鏢有了新的目標。不然的話,他倆還是少出動為妙。
兩個朋友的新藏身之處就是厄蘇尕的守望塔之下。不過呆在守衛下面曬太陽的滋味還是不太好受的。兩人只能閒談,睡覺,遙望城市另一角的墓地。那裡地下埋的都是有錢人,墓碑前種著小樹,枝葉伸展,鬱鬱蔥蔥。也有歷經數代的墳墓,很久無人清掃,就只剩了斷壁殘垣。
再偉大的名字最後也都會被埋在那裡,無非是一抔黃土,一塊記載著他們偉大事蹟的墓碑。事蹟和榮耀,都有可能是謊言;金錢和富貴,也都只是過眼雲煙。伊爾躺在地上想,對於屍骨來說,哪裡有什麼好壞之分呢。
太陽西下,陰影從墓地那邊一直掃過整個城市。兩人看了許久,法爾抓了抓身上,突然說,“我正在想,”
伊爾殷勤地點著頭,“你的想法通常都是一件壞事的前兆。”
“哈!哈。”法爾回答,“我只是想說,我正在縱酒狂歡中思考人生的道理。”
“哦?可有思考出什麼頭緒?”伊爾伸展開身體,擺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法爾用受傷的眼光”哀怨”地看了看他,又喝了一大口酒,發出心滿意足的嘆息聲。他擦了擦嘴角,“你還記得布妲爾拉當時是如何熱情邀請我的麼?”
伊爾笑了笑,“當然。她開了個非常‘便宜’的價格。”
法爾點點頭,“她們的收入可真不錯。我想,何不趁著她們在外面拉客,或是睡覺的時候,從她們那裡弄點零花錢呢?”
“噢,不,”伊爾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