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決定好了,本宮給你選擇的機會。腦中天人交戰,矛盾到開不了口。
“奴……才在。”良久,已深陷昏迷的人突然張了張嘴。
小太子身子一震,他心跳極快,小心地喚道:“徐多?”
“奴才在。”話音落畢,少頃,徐多小聲又清晰地回道。
倏忽鼻子一酸,眼眶逐漸開始發燙,喉結上下動了幾次,小太子啞聲道:“徐多徐多……”
徐多無知無覺,單調而迅速地重複:“殿下,奴才在……”
小太子猛咳一聲,忙捂住嘴。
“……殿下?”睫毛抖動,語調有了輕微起伏。
徐多驀地驚醒,他感覺到一顆溼潤滴在面龐,隨後又是一顆,彷彿天上落下滾燙的雨。
他急得拼命掙扎,可無論如何掙動,從外表看來都只是身體微弱的顫抖:“殿下?殿下,你在哪?……殿下?奴才起不了身!”
渾渾噩噩中,他的手似乎觸碰到一個帶著體溫的軟|物,安下心來,溫柔地撫慰著那物事:“竹竹,奴才在這……”
小太子一口氣喘不上來,死死屏住嗚咽。他看著徐多不能動彈的指尖顫動著,似是一點點摩挲著一塊軟枕的角。深湖般的眸子登時決了堤,淚水氾濫成災,止也止不住。被濡溼的手在虛空中抖了幾下,伸出一根指,點在徐多上星穴。
徐多毫不設防,身子一軟,徹徹底底昏了過去。
小太子抱住他,把他的腦袋擱在腿上,手掌順勢滑落髮間,被青絲纏繞。他心中一片荒寂,終是下了狠心,側頭貼上徐多蒼白冰涼的面龐,惆然道:“徐多,你再不好起來,竹竹就不喜歡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伍拾
顧岸出言要閉關七日,惹得尚武帝心情極為不佳,臉色黑如鍋底,宮內上下人心惶惶。
小太子看了眼父皇渾身長刺的模樣,又看了看杯中茶水漾開的波紋,思緒溜出御書房,穿過花簇草叢,飛向的三里宮。
幽暗的內室中,兩人一前一後盤腿而坐,其中一人長長撥出一口氣,收回雙掌,伸了個懶腰。
幾日下來顧岸不眠不休地為徐多疏通經脈,鐵打的身子也難免不支。
“多謝顧公子。”徐多半跪而起,誠懇道。
顧岸一臉倦容,牽起唇角,笑容仍是如春風拂面:“你感覺如何?”
“奴才全都想起來了,給顧公子添麻煩了。”
“景兒告訴過我,你以後不必自稱奴才了。”顧岸不在意地擺擺手,提及小太子,他湊近徐多,有些神秘又驕傲地透露,“景兒太乖了,他頭一回求我,我自然要替他辦妥。”
徐多一愣:“殿下與顧公子說了?”
顧岸無辜地眨眼:“景兒自是什麼都不瞞我。”
徐多暗歎一聲,無奈道:“還請顧公子先瞞著陛下,陛下一時半會兒恐怕接受不了奴才是他的堂弟。”
“我會守口如瓶。” 顧岸一口答應,忽又想起什麼,斂下唇角笑意,正經神色,“你今後要保護自己,景兒會擔憂你。”
徐多不置可否,似乎並不意外。他眼底澄澈,直白相告:“顧公子,殿下是奴才一手帶大的,殿下的性子天底下沒人比奴才更瞭解。”
顧岸有些納悶地看向他。
“奴才並非脆弱或無能,奴才只是眼裡容不得沙子。”
顧岸偏頭想了想,淺淺一笑:“你這點倒像宗家的人。”
徐多頷首,低聲道:“奴才寧可不姓宗。”
顧岸拍拍他的肩,揉著腰舒展身子,邊往外走邊嘟囔:“徐公公同我一塊兒去賠罪吧,陛下這會兒保準又在生氣。”
徐多諦笑皆非,起身開了窗,清新的氣息瞬時趕走屋內窒悶,他扭頭對顧岸道:“顧公子先去吧,奴才現下想見一個人,回頭奴才親自去向陛下負荊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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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風捲起女子披散的髮絲,她換下華服,身著隨意而寡淡的素色羅裙佇立於莊嚴的皇宮中,顯出一分格格不入。
女子突然回過身,似是想確認什麼,喚道:“南南?”
徐多踱步走到穆懷琴身前,應下她那句稱呼。
穆懷琴知他痊癒,心中雀躍,垂下的胳膊微動,似是想抱抱他,卻終是沒有抬起。
徐多注意到她的遲疑,問:“在宮中過得可好?何時回島?”
“南南,你不隨娘回去嗎?”
她在王府生活過,深知皇宮內明刀暗箭,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