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先生們,聽我說,好嗎?這不是什麼邪法,我只是在找一個朋友的去向。若要說邪法,也許彭斯先生帶上船來的那一截偌索南牛角雕像更可能招來不祥。”
所有人的視線一齊望向彭斯大副。他的臉先是漲紅了,又馬上憋紫了。
“請讓我在無人打擾的情況下安靜地工作一會兒,為此我會為這趟旅程多付三倍的價錢。先告訴船長這個交易條件的人能得到三個銀幣。”盧卡說,“都聽清了嗎?好了,預備,跑。”
他們都跑了,推搡著衝上舷梯。大副擠在前頭,拿槍托狠砸企圖超過他的人的腦袋。
維洛咧了咧嘴。科勒聳聳肩,把槍插回背後的槍托裡去。走道里很快安靜下來,上方的甲板上有些嘈雜,間或還有一兩聲槍響。他們為這三個銀幣拼命了。
“科勒會守在門口,我到上邊去等信。”她衝裡邊喊,“有進展了告訴我一聲。”
“去吧,”他說,“回信來了告訴我一聲。”
“交給你啦,夥計。”她在科勒肩上拍了拍,也沿著木頭臺階往上爬。
公主和紅龍一整晚沒有回來。如果不是舒納維爾也沒回來,她也許會猜測另外兩人是趁著獨處盡情地玩耍某些去了——至少那條蜥蜴肯定有這個企圖。
最糟糕的結果是公主遇上了危險,甚至連回信也來不及寫……
盧卡昨晚讓她給凱茜寫了封信,警告她最近小心。但白隼也沒有帶著回覆回來。要擔心的事又增加了一樁。
她跨過橫在甲板上的粗麻繩索,走到船邊。雨已經停了,波浪也小了很多,漁船正平穩地朝最近的港口駛去。
她將手搭上欄杆,望著波浪中飛翔的一群海鷗,有一些高高飛濺起的海水落在她的面板上和眼睛裡。
“出去,都給我出去!”船長在大喊,“跑得慢的我會用槍崩了他的腦袋!幹活去,誰都別呆在船艙裡!否則晚上沒飯吃!”
船員們湧下來,但沒人回船艙,全都漫無目的地在甲板上溜達。只有大副的臉色非常不好看。
“嘿,姑娘,”他大概決定把氣出在她身上,“你也給下邊的臭氣燻出來了?我在漁船上幹了十年,也沒見過那麼難聞的。邪魔歪道的氣味,嗯?”
“聞你的腋窩去。”她眼皮也懶得抬一下,沒心情理他。
“躲在影子裡搞邪法算什麼男人。”他走近了,嘴裡還在罵著,“你也一樣,拿著把漂亮的劍就以為能打過我們?還不如穿上裙子晚上陪我們喝酒——”
有兩個船員聽了竊笑起來。維洛也緩慢地轉頭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如果你見到一頭狼朝你咧開嘴露出牙齒看起來像是在笑,那絕不是因為你說的笑話有多逗趣。
她走到他面前。大副沒有退縮,因為他比她高了整整一個頭。
“很抱歉,先生,看起來你既不瞭解我,也不瞭解男人。”她說。下一個瞬間她已經雙手同時掐住了他的要害——上面的脖子,以及下面的兩顆蛋。她把那兩顆蛋握在手裡掂量了一下,使勁一捏。大副痛得臉色蒼白,眼睛瞪圓了。
“別……”他戰戰兢兢地開口了,聲音變得尖細扭曲。
“別再來跟我開玩笑。”
其他的船員嚇了一跳,撲過來要幫助他,但維洛已經把他丟擲去了。
“你要道歉。但不是為我,而是為你侮辱了我——”
如果不是因為艙門再次被開啟,她差一點就把“宣誓效忠之人”這個會暴露他們身份的詞說出來了。
“放過他吧,維洛。大副先生只是書讀得少,你不要嚇他。”盧卡拄著手杖推門走出來,海風立刻把他的頭髮吹亂了。他掏出一本薄薄的小書,俯下身親切地交到他手中:“拿著吧,先生。與其偷偷約姑娘喝酒,不如看點對你有用的書。”
“謝謝……什麼?”他有些發懵。
“《一百零一種防止魔法師謀殺你的方法》科普小冊子。讀第一條就夠了。”他說,朝周圍的船員揮手致意,“希望各位也經常抽出時間來學習。”
維洛揚起嘴角。她知道第一條只有一句話:“不要激怒會魔法的人。”
大副嚥了咽口水,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走了。船員四散開去,聚集在桅杆後面和船頭,離他們遠遠的。
“你聽見他說你壞話了。”
“傷不了我半分。”
“我很生氣。他應該向你道歉的。”
“也應該向你道歉,沒錯。”他走到船邊,握住她的手,“但你心情不好,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