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再次觸發了效果?一大堆問題湧入她的腦子裡。
“有人在……拉扯我……”卡爾跪在地上,按著心口,“伊琳,救……不,快逃……”
然後他變回了原型,寬大的皮翼從脊背上伸展出來,衣服化為暗紅色的堅硬鱗片。那雙瞳孔細長的金色眼睛朝她睜開的時候裡面甚至不再映出她的影子。
紅龍晃了晃它巨大的腦袋,朝黯淡的星空長嘯了一聲,再沒有多看她一眼,揮動翅膀騰空飛起,掀起的風吹飛了一大片碎石和泥土。
伊琳頂著氣流想要衝過去,但她甚至夠不到紅龍尾巴尖上的棘刺。就算夠到了又能怎樣呢?她根本沒有力量將它拉回自己身邊來。
“卡爾!!”
沒有人回答她。紅龍遠去了。
她無法相信這一切。前一秒她只差一點就擁有全世界,下一秒全世界都崩塌了。
她徒勞無功地朝著紅龍離去的影子大聲呼喚。她踢開腳底的碎石,繞著巖壁轉圈,甚至想幹脆躍下懸崖、投入火中去。她太過憤怒和絕望,幾乎沒反應過來有某個東西撲通一聲砸到附近地面上,聽起來還滾了好幾圈才停住。
她轉身望向四周,卻什麼也沒看見,直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舒納維爾!”她目瞪口呆地望著他撿起帽子拍了拍戴回頭上去。
“晚上好,我好像來晚了。卡爾格雷戈呢?”舒納維爾轉了轉頭,最後看著火山中仍在燃燒的烈焰,“還在玩火?還是你終於受不了他,把他也一起扔進去燒了?”
伊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希望他來得早一些。不,有些事情還是別讓小孩子知道的好。
“你飛過來的時候應該看見他了,對不對?快去追他,”伊琳抓著他的手臂,“帶上我——”
對此舒納維爾嚴辭拒絕了:“抱歉,我不是交通工具。”
“……好。總之快一些,趁他還沒有飛太遠——”
“等一等,請放開我的袖子,謝謝。”他不滿地說,“又要飛?你們都把我當成跑腿送信的了?他跑了?為什麼,你要敲他的牙拿來賣嗎?”
“他給人控制了!他有危險!”她幾乎是在嘶吼,她的頭腦一片混亂,被這個可怖的事實充滿了。
“哦,是這樣。對,魔法師先生——抱歉,他的名字太難記了——好像也是這麼說的。那麼你怎麼辦?魔法師先生說你也有危險。”
“別管我,快去!”
“好吧。”舒納維爾從外套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一隻白手套扔給她,“拿好。魔法師先生叫我帶給你的,現在我送到了。”
他退開兩步,眨眼間站在那個位置的就變成了一條體型和卡爾差不多的藍龍,即使在夜裡,它的鱗片也在遠處的火光下反射|出鮮豔的光澤。它轉動身體朝老黑龍的方向低頭鞠躬,然後鱗片的顏色變幻起來,再一次消失在空氣裡。
伊琳感到又一陣風迎面而來。看不見的藍龍起飛了,很快那股風也減弱下去。
公主獨自一人望著虛無的夜空。背後的火仍在燃燒,卻沒有任何熱度傳達到她身邊。她的左手裡抓著白手套,被自己掌心滲出的血浸溼|了;右手中則握著紅龍之牙,刀刃上還沾著卡爾的血。
白隼
維洛·繆勒森和科勒·達託雷守在狹小的艙室門口。除了船長和兩個舵手,幾乎所有的船員都聚集在他們面前了。
“我們只需要一點兒清淨的時間,先生們。”她說,手放在劍柄上,“這和你們無關。為了你們的安全,請離遠一些。”
“別想在這條船上搞邪法。”彭斯大副舉著□□對準她,同時也被科勒手裡的槍指著。他長了只鷹鉤鼻,膚色黝黑,笑起來的聲音像喘氣,喝起酒來像喝水。
“如果你們擔心我會把你們的船搞沉,”盧卡的聲音從艙室深處傳來。“那麼我可以保證自己絕無此意。我們急著上岸——”
“你把厄運帶上船來了。”一個不停地低聲唸叨祈禱文的傢伙指責道。
維洛翻了翻眼睛。“詛咒你們有什麼好處?”她不耐煩地問。
“有三個人不見了。你們沒把他們留在島上,那些人去哪兒了?”有人插嘴問。
“這正是我們要搞清楚的問題。”維洛說。
他們嘀咕起來。
“要麼馬上停止裡邊的邪法,要麼我們殺進去,把你們砍碎了扔下船喂鯊魚。”大副說。
維洛噌地抽出一截劍來:“你可以試試。”
在黑暗中盧卡敲了敲桌子,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