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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他不動聲色地看著對面的耿清澤,略略緩了語氣,“二叔當時對四分志在必得,這點不假。但以他的為人,怎麼會去用這樣卑劣的手段。他走了十多年,現在死無對證。但我父親始終記得,關廠長出事後,二叔的情緒一落千丈,直到後來正式收購的階段,他也沒有出面,而是向TK借了分公司的名頭。所以,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才知道,四分背後真正的出資方是GS。”

他話音落地,除卻孟之遙稍微張了張口,整個辦公室仍舊全無動靜。

耿靖澤微微一笑,“之遙,你想說什麼?”

“我只是有些驚訝,”孟之遙坐到沙發上,“這樣的事,薛總又是那樣……的一個人,這麼多年怎麼可能瞞得滴水不漏?”

“‘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耿靖澤不由冷笑,“薛建國這樣的小人,除了以利驅使,別無他法。好在錢能解決的問題都算不上問題。不過我倒也奇 怪{炫;書;網},以他跟易漱瑜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憑什麼對她抖露這麼些陳年舊事?”

孟之遙卻瞭然點頭,“這不奇 怪{炫;書;網},正是應了你的話。”

“哦?”

“那個音訊裡聽得出,漱瑜應該是給了他不少錢。”孟之遙想了想,“不過沒提具體的數額。”

耿靖澤信手在紙上寫下一個數字,指間的水筆下意識地在上頭打著圈,“不會少於這個數。吳興關家,果然……”他頓一頓,語氣中似譏又似嘆,“她能夠說動薛建國,讓他全無後顧之憂地拿下這筆錢,本事也不算小了。”

孟之遙同耿靖澤共事近十年,深知他的脾氣,雖然用的是陳述句,卻明明是在問在座的人要著答案。他的目光瞥過耿清澤,見他依然一聲不發,頭皮有些發硬,卻不得不答道:“薛總……以為是清澤的意思。”

耿靖澤看住他,“怎麼講?”

“漱瑜只說,上次內部處分的事,讓薛總受委屈了,所以耿總讓她出面請薛總喝茶……”孟之遙不再說下去,轉了話頭又道,“三言兩語便說得薛總動了心。末了,薛總還說,‘伴君如伴虎’,如果漱瑜有需要,自己願意傳授她些經驗……”

“這麼說,薛建國至今還不知道她是關長暮的女兒?”耿靖澤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幾分驚訝的神色,見孟之遙作肯定狀,他沉思片刻後突然抬頭,朝著視窗的背影笑道,“那麼你呢,你是幾時起知道她的身份的?”

第48章 原來(3)

窗前自始靜立的那個人背脊一僵,片刻之後緩緩轉過身,竟是一個多月前才來過S城的陸歸鴻。

“她進校的那個冬天。”他背倚窗臺,抱臂而立,略略垂頭看向辦公桌後,柔和的嘴角扯出一抹機械的笑,“清澤,桑桑應該跟你說過,小魚答應做我名義上的女朋友,但她不知道,以小魚這樣軟硬不吃的脾氣怎麼會同意這樣的事。原因很簡單:我威脅了她——”

整整一個下午,坐在桌後的耿清澤一言不發,雕像一般的側影紋絲未動。陸歸鴻停頓之間,極具洞察的目光捕捉到他眼瞼微動,這才確定他的耳朵一直在聽,他的魂靈一直都在。

“寒假時我在洛陽碰到她,碰巧她奶奶不在,我很早就聽說她有不少好東西,就想趁此機會去看一看。結果,在她家裡,我無意中發現,有間屋子裡掛著的畫,大概有十來張,統統是同一個落款。雖然我對那次事故一無所知,但‘關長暮’這個名字還是略有耳聞的。看到這個名字,我才想起小叔不經意間提過一兩次——”

他看了看耿靖澤,“現在想來,GS進行收購時,我爺爺已經不管事了,耿叔叔想借用TK的名義,必然要我小叔點頭——後來我用心查了查,關長暮果然是吳興關家的後人。關長暮走後,他的老母親一個人守著這些東西,不能扔不能賣,為了避免是非,索性隱瞞了這個家世,直到小魚進了大學,她才又從S城搬回洛陽。好在小魚一出生就不姓‘關’,就算別人知道關長暮有個女兒,也不會懷疑到她身上。我答應幫她保守秘密,當然,她也要接受我提的條件。”

“歸鴻,”背靠沙發的耿清澤施然而笑,“恐怕你和她之間的約定沒那麼簡單吧。”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可隱瞞的。”陸歸鴻眼底一黯,“我問她要了李方膺的梅花圖。”

聽了這個名字,耿靖澤險些倒吸一口冷氣。他自幼習畫,不會不知道李方膺乃“揚州八怪”之一,以畫梅見長,雖畫作頗豐卻多已散佚,市面上更是罕見。如果說易漱瑜家藏甚豐,手裡有這幅畫不稀奇,那麼,她肯割愛相讓於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