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的巖窟敘話。張祿說我跟步爵有些交情,故而千里來訪,也順便拜見一下前輩。阮丘搖搖頭:“卿來遲矣,步子器不在山中。”
那麼步爵又跑哪兒去了呢?阮丘說了:“子器乃仙人所引,入我門下,伯爵知者也……”因為步爵跟張祿身後都貌似有仙人做靠山,所以阮丘不敢充大輩兒,對他們都以字相稱——“仙人乃雲既已登堂,吾之教不足也,但自育耳。”仙人把步爵領了走,打算親自教授他仙法啦。
張祿聞言,不禁皺眉。他知道當年從芸芸眾生當中發掘出步爵來的,不是旁人……仙,正是張堅張刺謁,可是計算時日,把步爵領走的時候,張堅早就已經被謫下凡塵,附身在上黨人王真身上啦。連跟自己見一面,張堅都要先畫個圈,隔絕內外,他難道還敢再次打著仙人的旗號,跑睢山上來接走步爵嗎?
那麼只有三種可能性了:一是阮丘在在扯謊……瞧上去倒也不象;二是張堅跟自己所展示的那些天上場景,以及相關解說,全是扯淡——照理說也不至於如此。而第三種可能性,就是如張堅所說,天公劉累會派親信下來接手自己的教育,說不定同時也派別的仙人來接走了步爵呢?
仔細探問相關細節,阮丘是真有點兒老糊塗了,根本說不明白——也或許只是懾於仙人的權威,對方說什麼他就信什麼。在阮丘看來,當年送步爵上山,和不久前接他離去的,當然是同一位仙人啦,可是也沒有確實的證據。
張祿猜測,張堅確定自己是正牌“白雀”的緣由有二:一是自己出身詭奇,乃穿越而來;二是祟附身於人,一直想要謀害自己。但是張堅卻只向劉累說明了第二條——估計關於穿越者的事兒,他沒能徹底弄明白,難免心中尚有疑惑,就不敢把未必確實的訊息稟報劉累。所以證據不足,劉累並不能認定自己就必然應了“白雀”之讖,乾脆,天上也不缺這點兒人手,三個孩子咱都繼續教著吧。
再往深裡想,倘若易地而處,自己是劉累,那在謫了張堅的同時,也難免會懷疑張堅早有野心,對自己所說的話都不盡不實——他倒是不大可能懷疑張堅留了後手,因為他這神通無敵、兩招敗敵的暗招,張堅肯定料想不到——所以張堅一口咬定張祿是“白雀”,劉累就不能不打上一個問號。
而且劉累也肯定盼望著,即便張堅沒有唬他,最好也眼拙瞧錯了人,其實真正的“白雀”就不是一個姓張的。倘若將三人全都接上仙天,結果那倆把祟給滅了,劉累正好下手除去張祿——如今他一言堂了,估計那被囚的裴玄仁、張巨君,也未必還能有幾天蹦躂。
張祿心想,自己要不要改變行程,跑趟九疑山去找找白雀兒呢?倘若那丫頭也剛被什麼仙人接了走,便可證實猜想。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先去隆中訪訪諸葛亮吧。
他在睢山上盤桓了三天,向阮丘請教塑能系的法術。只可惜阮丘口音又重、用語又古——估計跟他的出身地域和年代不無關係——十句話裡張祿聽不懂五句,受益真的不多。於是只好告辭,並且打聽隆中在什麼方向。
估計阮丘上山的時代,還沒有隆中這個地名兒,加上老頭兒也從不下山,所以是一問三不知。還是張祿下山之後,問了一個樵夫,才知道隆中在荊山東麓,自己還得往回趕。
這地方兩座小山包夾著一片狹窄的平地,平地上和緩坡上阡陌縱橫,農人不少——看起來劉表治理荊襄,確實還算太平。張祿正想找個農人打問,附近有沒有個水鏡莊,還有沒有一家姓諸葛的,忽聽身後有人發話:“汝今何故到此?”
附:《列仙傳》:“黃阮丘者,睢山上道士也。衣裘披髮,耳長七寸,口中無齒,日行四百里,于山上種蔥薤百餘年,人不知也……”
第五十四章、派下來一個外教
張祿記得諸葛亮出山的時候是二十七歲,可是具體的年份卻根本沒印象——他主要看《三國演義》……連環畫和電視劇,最多聽聽袁老先生的評書(《三國志》從來也沒沾過),那些文藝作品裡,年份說明可都很含糊啊——只知道這會兒劉備還在徐州呢,天曉得他猴年馬月才能到荊襄來。所以說,此時的諸葛亮很可能還沒成年,未必就能從鄉農嘴裡打探出諸葛家的位置來。
所以他多了個心眼兒,打算問問“水鏡莊”——水鏡先生司馬徽貌似就是荊州本地人,說不定他能知道諸葛亮的下落。
——其實這完全是想當然了,誰叫他沒有接觸過史書呢?司馬徽乃潁川人氏,而且要等到獻帝建安三年,也就是兩年以後,才受劉表所邀,客居襄陽。
好在張祿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