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心驚膽顫,大喝一聲,迅速將她打橫抱起,推門出去。
慈心醫館本在容都南城,大夫裘仁,見夜已黑透,便央人去沽了二兩酒,正要閉門回家。
突然之間,門被人狠狠踢開,青成一口氣不歇的奔來,哪顧得什麼禮節,將落琴往床上一放,抽出腰中佩劍,便架在裘仁的頸脖子上說“救她”
裘仁倒也不慌,細長的眼與他相視,見他英俊挺拔卻滿面的驚慌失措,再看床榻上的女子,蒼白柔美,裙裾上有殷紅的血跡,心中頓時明瞭。
他懶懶的推開那柄名劍,冷冷的說得一句“要為尊夫人治病,你拿劍指著大夫,如何把脈,少年郎火爆的脾氣,難得還有女子願意下嫁與你。”
青成一愣,知道他將自己與落琴錯認為夫妻,面上微赤,只能放下劍,立在一旁。
裘仁經驗豐富,走上前替落琴把脈,眉頭微微攢起,取來針囊,施針手法奇準,落琴身子微微一顫,依然雙目緊閉。
“如何,她怎麼?”青成等得不耐,忍不住問道。
“如今你倒是著急,早做什麼去了,尊夫人有身孕,可腹胃稀淡,怕是有幾頓不曾飲食了,不暈了才怪。”裘仁見青成如此著急,揣測他大概初為人夫,什麼也不懂,便摸著鬍鬚淡淡一笑“不妨事,不妨事,雖有滑胎之險,可孩子爭氣,倒也落不下來,從今往後,你要將她如佛堂前觀世音一般的供養著,自然可以喜得貴子。”
“你說什麼?”青成將裘仁緊緊拽起,面有灰敗之色。
“孩子,您要當爹了”裘仁見他如此兇狠,不像玩笑,頓時嚇得哆嗦了起來,青成猛然推開他,連連後退了幾步,轉目去看落琴,她只那麼安詳的躺著,瘦弱單薄,紋絲不動。
手足
雪霜遍野,僕僕風塵,車馬勞頓,冬日裡,依虯河為界,南北景緻各異,晴雨難測,卻偏偏自有自的妙處。
青篷簡車,司馬素素掀簾遠望,無心欣賞那山間依然濃重的楓紅。少歇,卻對著坐在對首的那個女子發起呆來。
那日她按照青成事先部署,無奈掘開青娘墳塋,棺槨中果然大有文章,中層機關巧設,用上佳的楠木作間隔,青娘一身華服,安然在下,而上層自是這個能解謎團的小閣女子,神闕穴遭人所制,呼吸暫時停止,宛如仙去。
司馬素素不敢怠慢,按著青成言訴,一路往西,途中不多作停留,她綰起秀髮,身著粗衣,弄髒了面容,僱了不打眼的簡車,儘量野宿,而不尋店打尖。就這樣日夜緊趕,五日後便已來到秦關蒼瀾山下。
急風暖陽,風順著布簾而入,司馬素素裹了裹身上的薄裘,見陽光斑駁,斜照在這小閣女子的面上,那常年不見光的素白,被映照著光暈流轉。
她仔細端詳,才發現對首這瘋瘋癲癲的女子,三十尚且不足,居然柳眉秀目,雖談不上美色,卻也端正雅麗。
對首的女子見司馬素素望著她,惶恐的縮了縮身子,微微的顫抖,司馬素素無奈,只能調開眼光。
幾日來,這女子怕見生人,怕見光亮,戰戰兢兢,不言不語,活著如同死了一般,她也曾多次相詢,卻怎麼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日日如此,她便也乏累了,索性不再說話,只求能將她送到指定人之手,便是大幸。
司馬素素依窗細想,才深覺此行幸運,這身上擔著的事做起來竟是這般的棘手。
前程未卜,因要兩頭隱瞞,環月山莊的人要避尚在情理之中,可偏偏自己本家宗門之人也要退避三舍,她自是存了十二萬分的小心。
挑開這兩處為難不說,論兇險,卻只不過是親送一個女子西行,想當年,宗主允她初出江湖歷練,松風山莊血案,武鬥門風波,她不過二八年華,便以一堂之主的身份,輔佐逍遙子慎青成行事,那可是真正的豁出了性命去幹。
這樣想來,心中方定,得失之間,她未及細算,心中惟一想的便是青成所做之事,如此隱秘,卻讓自己參與其中,其中情分信任自是不言而喻,想來甜蜜,頓時奔波之苦全消。
心中舒悅了,周遭的景緻才覺得動人,她眼見紅楓松柏,峰巒深遠,楚天如碧,李大夫就在這蒼瀾山半山腰上,自是歡喜不勝。
午時稍過,司馬素素便上得蒼瀾山來,因青成筆墨描繪得細,一個時辰未到,她便順利的找到李大夫所居之處。
她慎重將那小閣女子交於李大夫手上,遂代青成問了安,見諸事已畢,怕誤了回宗時日,便匆匆下山。
越蒼嶺,轉水路,到了通州金紫島已是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