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輕喝一聲,拔長槍一柄橫掃游龍,暗含百來種變化,指、挑、帶、繞,無雙一一避過。
只見舫舟之上藍衫紫袍,翻躍生花,無雙較他略長,二人正當華年,品貌身姿皆堪稱當世俊雅。
落琴想起當日在街市之上他曾出手救人,便存下幾分好感,可這時卻少年心性極重臉面,不由一嘆,今日若是換得冷臨風來必不會如此生事。愁思以往,她竟然又想到他。
無雙只避不攻無須用盡心力,意態更得瀟灑;晏元初一心求勝,槍走偏鋒,失了幾分氣勢。
落琴見自己無心之舉,惹來如此煩事,只希望能夠儘快分出勝負,可以早作離開。
可那小爺絲毫不肯落下,無雙纏鬥良久不免煩悶。落琴遠遠見他雙眉緊蹙,全然知他心意,笑淡淡湧起將身一傾,一頭往那水中扎去。
人群中立時起了慌亂,有人喝到“落水了,有人落水了。”無雙見得分明,那白影鴻光是落琴心中一緊,撤了全力便翻身下水,將她抱起。
她環著他的脖,深深埋入他的胸膛,瑟瑟發抖,極是無助,心中卻是好笑,落霞山時他曾教她入深潭捉魚,她不須半日便可滿載可歸。 見那晏元初立於岸頭,眼中含著幾分緊張探尋,便有了計較。
將身上岸便對他露出歉意之色“全因幼弟貪玩所致,今日在下不可與將軍再戰,請將軍海涵。”
晏元初見他懷抱中,身姿纖弱狼狽不堪,心中倒也不疑只環手說“若兄臺不棄,可與令弟一起,去我府上休息。”
“不必了,將軍美意在下心領。”他懷抱落琴,憑水掠過已在高橋之上。
回首望去,晏元初雙眸熠熠朗聲說道“兄臺之能,本將永記在心,青山綠水來日再見。”
無雙報之一笑,身影已在百步之外。
“好了,還不醒來。”將她放在車室之內,含著幾分好笑無奈。
落琴睜開妙目,翻身而起笑不絕耳“這個什麼將軍,真是沒完沒了,我要再不入水,師傅不知道要陪著他打到幾時。”
“他武藝不凡只是心浮氣躁,若能避清心中俗事,假以時日定能勝過我。”
“不會,他如何能贏過師傅,痴人說夢。”她向來信他,以之為傲。
無雙知她心意,說不出什麼感覺,低頭見她衣衫溼盡曲線畢露,髮色濃重雙目澄清,一副嬌柔女態。不敢多看,只調看目光。
落琴以為他氣自己無端惹禍,心中一急“師傅可是氣我闖禍?
“不是”不知何來的渾身燥熱,有異樣之感,無雙不敢再留,便掀簾而出與那老者一同駕車而行。
落琴以為他惱了自己,心中更覺不安,遂後將那舞獅採青,鳳城將軍暗罵了千遍萬遍,直到日落西山方才沉沉睡去。
車行到鳳城之郊已是入夜時分。星月如詩,晴空如詞,淡淡涓涓,讓人心靜神安。
火燎一撥,星火噼噼剝剝散開了一陣濃香。落琴懼冷,披了無雙之衣,大大的男子衣服穿於身上,更顯得她稚弱秀美,在火光之下,美目流盼。
“好香”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才覺得飢腸轆轆,那老者拿野兔在火中炙烤,顯是正是時候。
無雙取刃來割肉,遞於落琴手中,肉爛香滑入了口,食指大動。轉目去看無雙,已拿酒注在飲。
“二位爺去通州可是投親?”無雙用手抹盡唇邊之酒,點了點說“這鳳天城治理的委實不錯。”
“是呀,成王麾下人才濟濟,朝廷都忌諱三分呢,可是沒法子,這兵權還要一日一日慢慢的削。”
“老伯何出此言?”落琴不由問道。
“小爺少年郎,不知也不奇,自古帝王心胸用人但疑人,哪裡容得一個兵權在握的臣子在榻邊酣眠呢,可要是急著收了兵權,這成王怕要造反呀。”
落琴聽聞大楚天子年齡尚輕,卻深諳帝王之術,打消之法行的恰到好處乃不世之明主,若非如此,今日才不會天下安穩,百姓安居。
“要不是成王沒有子嗣,只有兩個妙齡女兒,聖上也不會如此放心呀。”那老者手中翻動之間,肉香四溢飄散開來。
“成王竟然沒有子嗣”落琴聞知貴胄之人,均是三妻四妾奴役成群,沒想到成王竟然生不出一個兒子來。
“哈哈,怕是手中血腥多了,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他的二女,長女入宮成了貴妃深受帝王寵幸,次女怕就是要嫁於這位鳳城將軍吧。”
落琴想到那千金嬌女與那狂妄將軍倒也是一對,笑得盈盈而動,看無雙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