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位小兄弟想領教在下?”
“領教?”落琴娉婷立於橋中俯看那人,獅頭未除不見面貌,百思而不得其解,難道這“青”還是接不得的。
無雙緩緩踱前,與她並肩而立輕說道“這是鳳城的民風,舞獅祛邪,使鬼神降優、合境安寧、五穀豐收。頭舞之人乃眾人推選,實至名歸,若不服者才可以去“納青”,有挑戰之意。
“呀”落琴這才知道自己闖下大禍,她若不是好玩怎麼會去接,舞獅之人動作如風,出神入化,她別說舞了,便是……
“還是這位兄臺說的好呀,雖不是我鳳城人氏,卻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不知何故,那舞獅人雖然頭戴獅頭張紅塗彩,一股猙獰之意,可卻可感覺他目光灼灼,只落在他二人身上。
無雙沉吟不語,落琴心中不安,周遭圍觀之人紛紛上前說道“雖你們不是本城中人,卻也入鄉隨俗,該應了我城規矩,若擾了神明,使我們鳳城百姓遭了殃,你們如何擔待?”
一個孩童,穿著兜圍梳著小辮,便上前抱著落琴之足“你既然已納了青,怎麼不與將軍較量較量呢。”
“將軍,什麼將軍”落琴輕輕的掙開來,心中已知今日若不下去應戰,怕是走不得了。
一素面婦人抱起小童說道“風城的晏將軍,你也敢挑戰,真是……”眼中大有憐惜之意。
落琴心中頓時澄清,原來這個舞獅人便是晏九環次子,鳳城將軍—晏元初。
硬著頭皮今日不戰不行,便將青一舉向前一步說“去就去。”
正欲躍然而下,藍影一過,手中青已被人所奪,聶無雙踮足而下,身形迴轉,翩翩立於舟頭,伸足一踢,“青”隨風而上,直掛在船帆珠頂。
四周掌聲叫喚不絕,無雙淡淡一笑拱手作揖“幼弟貪玩,驚擾了將軍雅興,既然是慶典禮儀之事,便由在下向將軍討教一二。”
鳳帥
“好!遠來是客本將讓你三招。”
“不敢,自當竭盡全力”
無雙抄起在旁空置的獅頭,七彩斑斕,有表安樂之意,將身躍起。落琴看得仔細,雙獅爭青,勝在先機。他妙步微移已踏階而上。
那晏元初也非等閒傾步巧挪,擺恭敬過山之禮,也翻身踏臺而上。
兩方雄獅,一個結青繩作帶,一個系紅繩為花,搖擺之間同時騰躍,齊齊舞動欲張口去咬那“青”。
青遙遙欲墜,珠頂輕輕顫動,一時喝聲四起。
無雙帶力在手側身攻出,身手甚是敏捷,晏元初飛起左足,向無雙手腕踢去,本來這一腳方位去得十分巧妙,可那無雙一式燕羽翻飛衫袍作擺,姿態脫俗避得恰到好處。
短短几步,你來我往便拆了三十餘招,勝負難分。
落琴觀乎二人身姿步法,知道只需百招之後無雙必勝,心中倒也不急。
這鑼鼓聲動不絕,算得十分熱鬧,想那晏元初號稱鳳城將軍,少年英豪也不過爾爾,絕比不上無雙之能,心中不免還暗藏著幾分歡喜。
鳳城百姓自來引晏元初為傲,這番圍觀聲音不落加之鼓鈸齊動,鳳城水道邊聲震動天,如山海之勢。
無雙手持獅頭腳步不落,舞得厲厲生風。見晏元初越來越勉力,猛得想起,他乃晏九環次子鳳城領袖,若落敗人前顏面掃地,必不肯甘休,此去通州身負重任,怎可戀戰。
思到此節,不顧兵家大忌迎身直直向前而去,晏元初見此良機,毫不遲疑伸足踢下,無雙踉蹌的退了幾步,拿下獅頭恭敬回禮“晏將軍厲害,在下領教了。”
“這位兄臺未施全力,難道看不起本將。”他口氣微怒已掀了獅頭,青纓束冠斜飛入鬢,紫袍在日光下傾動光澤,
“呀,是他”落琴不由自主走前一步,貼緊橋欄鐵索顫顫。
他頤指氣使原是少年得意,緊緊看著無雙不放“兄臺好俊的人品功夫,可本將最不堪讓人出手想讓,若看得起在下可取兵刃再戰。”
舫上殿父已掀開竹帳,刀槍劍戟無一不全,只待無雙挑選。
無雙本不想與他糾纏,怎料他心高氣傲,愈發的不肯善罷甘休,無奈之下從腰間取出竹笛口吻淡淡“將軍看得起在下,在下恭敬不如從命,這劍刃利器本不稱手,在下便使它吧。”
晏元初交手便知,他技藝不凡,已至點指作劍,舞袖生風之能,本不應行戀戰之事。
可他生就貴胄少年領兵,怎能被人輕視,便點了點頭說“既然如此,請兄臺賜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