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找我?”面容和煦,俊美如舊,見落琴面色如常,身後的侍女手中執著一盆綠枝,不由促狹的說道“嫂嫂來,難道要以花相贈?”
“這是墨紫,牡丹中的珍品,平日裡我十分喜歡,愛不釋手,整個莊中只有啞哥一個人可以栽活,你且放了他,讓他隨我回去。”
“不成”晏元初收斂笑容,背過身去。
“為什麼?”雖然極力抑制自己的情緒,裝作若無其事,但眼下還是有少許的激動。
“昨日山莊來了個小賊,我還以為是何方神聖,原來是監守自盜,家賊難防。”
“捉賊理應拿贓,請問將軍他偷了什麼?”晏元初一時語塞,這小閣之事豈能明說,當下便言“嫂嫂平日淡然處事,今日卻實在關心,怕不是一株花那麼簡單吧。”
“你……”
“嫂嫂是端王之女,晏家之媳,理應顧念身份,不要為了別的男人心神大亂,要是被兄長知道那就不好了。”
落琴因已之故,連累了啞哥,一夜無眠,今日居然還被他如此搶白,怒火上升。
想起昨日青娘所說,暗壓了下來已有了計較,嫣然一笑“我的婦德如何,該關心該在意的也是我的夫君,叔叔管得甚寬,處處為我夫君著想,真是手足情深。”
耳邊聽得的是溫溫的聲音,見她反口還擊,第一次叫他叔叔,倒也有不悅的情緒湧上心頭,轉過身去環手在胸,看她要說些什麼。
“我對這株名種如此在意,倒也不是為了我自己,聽聞晏夫人喜愛牡丹,本來是想討她老人家的歡心,現在看來只怕不成了。
叔叔草木皆兵,在你眼中大概個個都是賊人,這啞巴花匠時常出入各位夫人的處所,培花育苗,看多了那些隨意擺放的珍寶玉器,可長久以來也未曾聽說哪院失過竊?遭過賊?
三兒你告訴將軍可曾聽說?”
那三兒隨在一側,見落琴問道搖了搖頭作答“不曾聽說”
晏元初見她主僕二人,言辭咄咄,只是為了要他放人,心中不免疑惑,到底是為了何故,這般維護這個無足輕重的下人花匠。
“昨日三更後,我親自抓的人,還能有錯?”
“山莊遭了竊,更不該私下審問,晏盟主曾說過,凡事無不可對人言,且而今盟主不在,叔叔也該告知晏夫人,先關押牢房,等著盟主回來再審。”
落琴走前一步,秀目淡淡正視他的目光“請問將軍,昨日到底是哪院失了竊?”
晏元初聲色不動,權衡利弊,問雨閣此事絕不可言,這是環月山莊的禁忌,更是晏九環的禁忌。
出了此事,他無論怎麼做,都要受到責罰,輕重而已。
心頭轉念,想得清楚明白,便回到“嫂嫂說得沒錯,元初倒真的沒有搜出什麼贓物,只是我有重責,要護衛莊中的安全,或許的確不是那個啞巴所為。
只是他半夜三更不好好窩著,在莊中亂跑,怎麼能不讓人懷疑……”
“叔叔不知,花木有喜陽的,也有喜陰的,嬌貴的比人還勝過幾分,那啞巴是個中能手,深諳這一點,深夜出來也不是什麼稀罕之事,不信你可問三夫人去。”
“哦,原來如此,嫂嫂說話,令在下茅塞頓開,審了一夜毫無所獲,既如此,人讓嫂嫂帶走。”
落琴心頭一喜,知道方才的言語起了作用,他還是存在三分顧忌,竟然比預想中的還要容易幾分,神色漸松,只望晏元初身後看去。
“將那個啞巴帶出來,任郡主帶走”他吩咐屬下,人已往外間而去,落琴心中焦急,哪裡顧得他要去何處,只聽得他回頭一語“嫂嫂大人,我與你打個商量?”
“叔叔請說。”
晏元初側臉見她,神色稍輕“以後還是叫我元初好了,叔叔兩個字太重,讓人不喜。”
背影瀟瀟,不作停留,落琴還未品味其中之意,只見那護衛已拖著啞巴上來,觸目驚心的傷痕,佈滿全身。
他難辨面色,只覺頹敗疲累,護衛將其一摔,便跟著往室外而去。
“你……”胸口一痛,她急步而上,蹲下身子,緊緊地拽著他的衣袖,聲音顫抖“他居然敢用重刑,他……”
啞巴唇角微微一動,手欲相握,那指節瘀痕深重,無力的垂落,被落琴執在手中。
她淚意不止,滴滴落在他的臂上,放眼看去,那裡還有一處完膚,是她,若不是她,他怎會如此……
掙扎的將他扶起,嚇壞了身旁的三兒“郡主”
“還不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