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他好心救她,她豈能讓他去送死。
“月牙兒,回來”青娘立在庭前,身姿亭立,吩咐身後的侍女說“快去關門,不許讓任何人進來。”
“青娘”落琴知她意思,心中惦記那啞哥的生死,她知道晏元初的手段,豈能找個無辜作替罪之羊。
門扉緊閉,先前那個暈倒的侍女也被扶了下去,青娘示意她先進去,卻獨自立在院中。
落琴心中焦急,而她的話也不能不聽,便伸手扯落了蒙在臉上的黑布,一彎腰往內閣而去。
“三娘可好,方才聽到此處有驚叫之聲,可有什麼事發生?”
重重的腳步聲在門扉外停了下來,晏元初聲音朗朗,整個院落均聽得清清楚楚。
青娘示意侍女開門,見晏元初一人走了進來,一貫柔雅的說道“我還想問元初你到底出了什麼事?方才侍女夜起驅蟲,說看見一個人影往南邊去了,是不是莊中遭了賊?”
“不會,我環月山莊固防嚴密,父親威懾一方,那裡會有什麼賊人,怕是侍女眼花膽怯,三娘受驚了。”
“但願如此,你娘一直怕黑膽小,棲鳳閣就在旁邊,你該去看看。”
“多謝三娘提醒,既然無事元初告辭了。”他望了望四周,拱手施禮,便快步而去。
“將軍,方才奴才分明聽到是此處傳來的聲音。”
“聽到又如何,三夫人的住所能說搜就搜?”晏元初滿腹狐疑,經過棲鳳閣猶豫了片刻,便拂袖而去。
護衛們緊緊地隨著,只見一個身影快步而來,俯身便拜“二少爺,賊人抓到了,已押到正氣堂。”
他俊容一變,挑眉說“好,我倒想看看是什麼厲害人物。”
人聲散去,黑夜回覆寧靜,環月圓滿,重來一片安逸寧靜。
“你怎麼如此莽撞”燈火下青娘憂心的看著她,替她換了衣衫,將那黑衣收妥。
“他會怎麼樣?”落琴心中始終記掛那啞哥,聽到院外無聲,越發的不知所以,秀目含愁。
“月牙兒,元初並不想聲張此事,你看,他什麼人都不願驚動。”
“青孃的意思……”
‘莊主不在,元綦也不在,若他輕易讓賊人進來,既是無能又要受到重責。
試問一個心高氣傲,從小不肯落於人下的人,會怎麼處理?”
“暗中處置,越少人知道越好。”順著青孃的話,不難揣測晏元初的心思。
“是,那啞巴難免會受皮肉之苦,但也不至於喪命。”
“他是無辜之人,真正該受苦的人是我。”落琴一直良善,那啞巴已身有殘缺,豈能再為了她受皮肉之苦。
青娘撫著她的秀髮,此番溫柔如清風一般,撫平她不安的心緒“傻丫頭,我知道你是個善心之人,但……宗主事不可壞,大局為重。”
“見死不救,我……”她猛然立起,徑直外室走去,只聽身後“咚”的一身,那青娘已跪在地上,神色悽然。
“青娘,你為何……你”落琴將她拉起,神色不信。
抬頭望著落琴,幼年教她習舞,知道她的脾性,她溫柔伶俐,偏偏也有固執之處,而今長大成人,善與惡在心頭自然明白分曉。
“青娘求你,大局為重,他熬了那麼多年,受了那麼多苦,日日夜夜都睡不安寢,就是想著報仇。
他對無雙青成要求嚴苛,其實心中並不忍,只為他們能儘快長大,學好本領,為西莫報仇,為死去的族人報仇。
他心腸沒有這般狠,沒有……
救人事大,復國更重,若你不答應,青娘我便常跪不起。”
聽到此言,心中更酸澀難當,這個青娘,滿口滿心都是玄天宗,都是季成傷,仇恨滔天,他被矇住了雙眼,那裡還有半分情感。
他大概早就忘記她了,忘記這個善良的女子,如此深情如此維護。
跨出去的腳步,慢慢的收了回來,因為懂得,所以珍惜,她們同病相連,連半分掙扎的餘地都沒有。
只因為,這一切都是甘心情願。
“起來青娘,我不去,我不去。” 玉容帶愁,淚蘊蘊的,將她扶起,見她身子搖搖欲墜,便緊說道“你怎麼了……”
青娘聽她開口不去,抬頭微微一笑,迸發了眩目的美麗“我沒事,天兒熱,氣喘不止,是舊疾了。”
反手搭上了她的脈,被她輕輕掙脫“月牙兒,趁著此時快回乘風閣去,元初他心思尚細,若是少了個郡主,你豈能自圓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