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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當日的情份也是假的?”冷臨風自負看人識真,他親眼見她對落琴的情意,原來這只是局中之需。

“任你怎麼說,若再去環月,必然後悔。”她見冷臨風沒有阻攔之意,便飛身而下,疾步已在百丈之外。

冷臨風目送她遠去,才覺著肩頭一熱,血黏住了衣衫,微微牽動,痛意氾濫開來,反而讓他頭腦澄清。

可見這是一個局,設局之人用心良久,早在當日,這個簡兒就已經安排在落琴身邊。細想之下,自落琴來了環月山莊,形勢雲翻雨覆,想他晏氏從一等榮勳的功臣世家,淪為叛國奸賊,其間雖有晏氏的雄心與野心,可這一步步的行差踏錯,未免也太巧了些。

他知青成無雙是玄天宗門人,也知他們受職為楚並非這般簡單,只是他素來心胸坦蕩,從不行失道之事,自然不會深想,可玄天宗,季成傷卻想的頗深……

想到此節,他便一刻也呆不住,飛身入深巷而回,客棧已是住不得了,收拾細軟物件,便連夜僱車上了官道。

原來他想錯了,這條路一直也走錯了。

聶無雙日夜對戰,以靜制動,自青龍巖突圍之始,便覺身子漸弱,入夜嘔血不止,三更挑燈商量軍情,到了辰時,又有軍報,明軍趁山間大霧漸起,突襲糧倉,十分兇險。

楚軍糧倉,本分四類儲藏,晏九環揭旗謀反時,派人混入楚營,一把火燒得乾淨,眼下小野補給不足,糧道兇險,運糧之責便落到了青成頭上。

訊息傳來時,聶無雙盤腿運功,正做調息。聽這戰局勢如水火,便立即披上冑甲,手持寶劍,指揮先鋒營,便要入青龍巖左水域。

此時正值黃昏,大霧漸起,他一身白衣,騎在馬上,四肢漸麻,如千萬枚針刺在膚,臉上一時殷紅如血,一時卻又蒼白如紙,顯得愈發飄渺。

晏元初行軍出奇招且打快戰,少刻已入密林。成王手下耿直如郭放者,親眼見過聶無雙排兵佈陣,卻不懂為什麼自開戰以來,這位駙馬爺端著全是漫不經心。退防為主,絕不主動進攻。他是個勇夫,自然不知什麼勞什子的陣法,卻知一味退讓,楚軍士氣低迷,到頭來只有一個輸字。

青龍巖左域就在眼面前,郭放哪裡肯忍,第一個上前請戰,聶無雙強忍巨痛,揮手叱令他歸隊,只吩咐少甲箭令五百弓箭手,預伏在密林四周。

密林後便是楚軍屯糧之地,郭放心急如焚,奈何軍令如山,他哪敢造次,只罵罵咧咧的啐了一口。

聶無雙騎馬在高處俯看,霧似棉網一般覆在密林之上,視線越發混沌,少刻,坡下鼓擊聲雷雷,如軍錞胡茄齊鳴,轟然似天崩地裂。

聶無雙知時機已到,頓時鳴金,卻不收兵,預伏的弓箭手,在箭上捆紮火器,密密匝匝的弓箭連同火器,頓時齊發,瞬時如萬盞明燈,照亮了整個密林。

敵軍如洪水潰堤,一片鬼哭狼嚎之聲,此起彼伏。

明軍都尉左亭琰,是晏元初手下得力猛將,這一局密林伏兵,自是孫仲人的奇謀良策,勝算在八成之上。

此時他見身旁軍士,丟盔棄甲,茫茫然不知去處。心頭一恨,便用手中的鐵戟撥開這漫天的箭雨,殺出一條血路。

青龍巖是盆地之形,東西分左水域與右水域兩道天然屏障,左亭琰識得地形,走得是右水域山谷。他歷經百戰,從未這般落魄,眼見所帶的萬餘人,全葬身火海,惟有二十來人相隨,頓時有英雄末路之感。

這廂明軍緩行,那廂聶無雙早派出等待已久的郭放,帶兵預伏右水域溪谷,溪谷之地,皆是山上奔湧而至的瀑布之水,水深且多河床淤泥,只有一橋能過。

郭放先前不服,此時卻心悅誠服的聽侯聶無雙調令,只帶了百餘人。首戴萌蒲,身衣縕襏,浸身在冰涼的河水之中,手中的千絆索,繩長數尺,帶有軟鉤。

左亭琰猶如喪家之犬,一路前來,見山谷空靜,越過梅林便可到明軍帳中,心頭漸松。忍不住朗聲大笑,罵聶無雙一介布衣,白麵公子,便是再有能耐,也不過只有火逼燒林之能。

誰知他前腳剛跨上石橋,郭放等百餘楚軍,揮撒千絆索,形成大網,將餘下的明軍,一網成擒。左亭琰尚未回神,已成驚弓之鳥,再無反抗之力。

密林之戰,聶無雙火逼水攻,勝局已定,郭放入職以來,尚未打過那麼痛快一帳,真真豪氣萬丈,只將聶無雙奉若神明。

聶無雙得勝回營,剛脫下戰袍,已經是冷汗如雨,軍中戰士皆來道喜。他卻無力氣相見,因怕影響士氣,只能閉門謝客,倚在榻前用錦被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