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翻天覆地。
那日飯後,無雙鮮少露面,每以軍事推託,到了後來索性連推託之辭都不再說了,三五幾日來一次,坐不到半個時辰就走。
青成翹首以盼,似在等人,只不過每日相侯,都不曾有人來。
冷臨風得了風寒,暖帳不出,落琴知他三人的性情,問了等於白問,只是這般耗著,竟比往日與青成二人奔赴秋水找人的光景還要落寞幾分。
午後,無雙從軍營來,灰袍未解,見落琴一人閒坐敲打棋譜,便是一愣,正要轉身,卻聽落琴忍不住的開了口“師傅莫走,這樣避著我,還要避到幾時。”
“軍營有事,我先行一步。”無雙掀袍要走,卻聽落琴快步上前,轉眼間,人已立在門檻處,將他攔了下來“王帳離這雖然不遠,步行也要走上些時候,軍營若真有事,師傅不會來。”
無雙沉吟不語,眼神卻落在她的腹部,心頭一疼,轉開視線,目光茫然無視。
“師傅可是怨我怪我,私下去尋大哥回來,都不曾與你明說?”落琴忐忑良久,一直耿耿於懷,在她內心深處,從不想對他隱瞞。
“不會”無雙輕輕一答,見她衣衫單薄,不忍她久立風口,脫下灰袍拿在手中,卻猶如千斤沉重,上前退後舉步維艱。
“師傅還記得,當日的棋譜嗎?”落琴拉他落座,原本無奈的臉上有了幾分淡淡的笑意“清玄道長愛下棋,還不許我旁觀,那三日你與他閉廬不出,我技癢卻無奈,惟有讓三言借送茶送飯的當口去看,你卻知道我的心思,將這棋譜拿來讓我鑽研。”落琴拿筆來勾,將金角銀邊剔去,提子開花,走活了六路,棋局豁然開朗。
“當日想錯了,以為這棋局如世情,只要卯足了氣力,盡心盡力便會有結果,其實不然,劍走偏鋒,自斷了這些退路,把故往的棄了,所不定另有天地。”
落琴在棋言棋,只不過想借往事,來消除聶無雙心中的芥蒂,重拾昔日的師徒親情,卻不料聽在無雙耳中確是另外一層意思。
“棋譜殘了,當棄之不用,你又何必重拾起來。”無雙眼瞼不掀,聲音低沉,目光流連在棋譜之上。
“我自小沒有父母疼愛,惟有師傅對我好,師傅曾問我可怨你,那日在通州,在金紫島我是怨過你,怨過自己命如這棄子,可到了今時今日,我卻無怨,師傅還是師傅,依然是落琴的親人,永世不變。”
落琴說的動容,淚不自禁的滑落,這些日子的僵持,她想得清楚,芳心雖變,可情意難斷,他永遠是聶無雙,是自己心中獨一無二的存在。
“有身子的人,當靜養,當歸,白芍,山藥皆好,這些你全明白,除武功之外,該教的都不曾落下。”無雙喉頭哽咽,心中猶如刀割刃劃,喃喃的說得一句,說罷,自己都呆了半晌。
“師傅不氣我,我便心安了。”落琴聽無雙打破隔閡,反而關心自己身體,心頭一舒。
“他也善岐黃之術……楚郡時也見識了,自己的身子自己顧著,他顧著,我……終究是師傅罷了。”地龍熱,室內單衣足矣,可無雙卻覺手足冰涼,寒徹心肺,不自覺的咳嗽牽動舊毒,氣血翻湧,竟有不支之感。
“冬至不遠,北地天寒,師傅臉色不好,莫要如大哥一般的生病,該顧著自己身體。”落琴見他臉色蒼白,心中不忍,便關心一句。
無雙無言以對,只覺半刻都呆不得,走出去雖是風雪連綿,卻也勝過此地心涼百倍。“王帳幾日忙著紮營,安置晏公大軍遠來,我先走一步。”無雙逃似的離開,正要推門,卻聽落琴認真問得一句“師傅,那日你送我去回祁,船舟之上,曾說我若能安然無恙的回來,你有話要與我講,不知……?”
“老遠的事兒,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落琴喃喃的介面,卻見他已遠走,風呼嘯門扉重重的撞擊聲,一擊一擊的落在心頭。
幡然回顧,這路竟再也走不回以前。
聶無雙騎馬而來,牽馬而走,過了籬關,回頭看雅舍早就沒了影子,才欲翻馬而上,可踏了馬鐙,上了幾次都不曾翻上馬背。
風聲越大,雪如扯絮,白茫茫的大地無邊無際,這壓抑的怨,肩上的重責,說不得的悔竟鋪天蓋地而來。他喉口一甜,身子一軟,跌倒之際卻被強有力的臂膀一撐。青成眉目深重,託他上馬,見他坐穩也不說話,牽馬前行。
“多謝”無雙知毒性潛伏已久,這些天隱隱發作,不料青成尾隨其後,知道這事瞞不過他。
“我去秦關才知,能解祭果之毒的人死的死,亡的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