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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劃君心,行離間之計。

楚君仁慶帝少年登基,是非極為明晰,這離間計一旦走錯一步,以後想要扳倒晏九環便再無可能,什麼人去遊說,什麼人去進言,就變得格外重要,確實沒有比房子潤更好的人選了。

秦得玉見他通透,便也不再多言,只吩咐楚子明備車,少刻,便搭車回府,照著往日的性子,不喜宴客,也不訪友,幾日都不曾出來。

高門深宅,本該是門庭若市的軍師府卻偏偏不合常理冷清落索,若不是每日辰時總有一襲官轎侯著,這街巷的百姓怕早就以為此處是個閒置的荒宅。

夜漸深,風雪越大,外頭雖寒,裡頭的地龍卻燒的正旺。

秦得玉原本端坐寫字,草書飄逸,臨的是“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干戈”。

收筆處濃墨未勻,便聽得更鼓聲響起,唇角微微一動,擱了筆,吹熄了燭火,室內頓時一片漆黑。

像是約好了一般,有人輕推門戶,閃身入內,壓低了喉嚨,問了安好便說道“主上料的不錯,不過三日,便有這書信往來。”那人從懷中揣出一封火漆密封的書信,遞到了秦得玉手中。

秦得玉也不開啟,將信放在手中掂了掂,將身立起,負手踱到窗邊,背影高大寂寥,輕輕的嘆了一聲“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可惜了子明絕好的人才,他與晏元初這私裡的事兒,我當是看不到,聽不到,那日滸水旁,我說的透,他聽的明,為得就是要他傳這個話,晏元初謹慎,卻信他。”

“主上順水推舟,屬下歎服”那人讚了一句,便不再言語。

“不日便會有人上書翻查昔日舊案,夏止儒的死也會被重新提及,房子潤進言後,我信不出幾日,楚國皇帝便會按捺不住,加上王帳這邊的壓力,晏元初此人的野心,這種種利害之下,晏九環必定會反,他也不得不反。”秦得玉回身過來,將信按在案上,指節微微顫抖。

“屬下明白,當按主上籌謀行事。”

“退吧,須記得晏元初詭詐,多為不如不為,成敗皆在此一舉。”

三人用飯,氣氛卻是說不出的緊張壓抑,聶無雙的悶,慎青成的冷與冷臨風的怪,半天找不到話茬,飯菜未用,這酒卻喝得不少。惟有落琴歡喜,總也不覺著乏,穿梭於廚房偏廳之間,便是腳步也比平時輕快幾分。

青娘歿,變故陡生,冷臨風死而復生,有生之年,她能見親近之人、所愛之人同桌吃飯,便是這天底下最簡單事兒,對她的意義確是不同。

無雙飲的多了,雙頰微紅,目光隱隱閃爍,搖晃著立起,說了一句告辭,便起身推門出去,落琴見他未披厚裘,擔憂他的身子,便喚了一聲“師傅”

只見無雙微微一滯,偏當什麼都不曾聽見,開啟門戶,腳步越疾,轉眼消失在風雪之中。

冷臨風抬頭不語,見落琴神色由喜轉憂,本想安慰幾句,話到嘴邊,卻也如有骨在喉,咽不下吐不得,心頭煩亂,竟也跟著告辭,走得乾淨。

“大哥”落琴欲追冷臨風而去,卻被青成喝止“坐下”

“可是我做錯了什麼,大哥和師傅……”落琴跌撞的入座,見桌席間酒盡菜冷,這原本該是熱鬧的偏廳之宴,竟是這般的不歡而散。

“這竹雞過老,魚圓子過膩,這手藝越來越回去了。”青成答非所問,說的全不靠譜,確毫無調笑之心。

“師叔”落琴不知他所言何意,竟有幾分忐忑。

“人尋著了,好端端的活著,我應了我該為的,你也該應你昔日答應我的事兒,是非之地,留著你必會後悔。”

“師傅如此,大哥如此,你也如此,究竟什麼,是你們知道,而我不知的?”落琴並不蠢笨,三人神色各異,必是端著大事,自冷臨風下山來雅舍,親近越少,疏遠卻多,不僅是他,還有自己那個如親人一般看待的師傅聶無雙。

“你都不知,我如何知道,荒唐,與你同食,每每食不下咽,這不吃也罷。”青成詞窮,與她相處,時有掙扎,歡喜與無奈並舉,可眼下他如何將心中之事一一說來,避不得卻躲得,倉皇離席,也沒有無雙一般循禮,凡是他打定心思要走,便是無人攔得住的。

人多,偏廳不寒,人散了,門扉閉的不嚴,落琴經冷風一吹身子一顫,默默走過去將門扉扣嚴。

窗外,白雪覆路,深深淺淺的腳印,重疊延展,波瀾不驚的美景看在她眼裡竟有說不出的荒涼離亂。

喜極徒生悲,面上的祥和寧靜,誰說背後不會有風雨,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