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定淵的手中緊緊握著佩戴在腰間的龍玉,生硬的稜角深深硌入掌心,他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只有一種遲鈍的麻木緊緊地纏繞在心頭,一絲絲一縷縷將心一點一點勒緊直至窒息。
他該怎麼辦?看到如此痛苦的她,他卻是什麼都做不了。
蘇吟風面容憔悴地低著頭一語不發,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醫術竟然是那樣低劣,只能看著她痛苦而想不出任何的方法,若是可以,他寧願是他中的毒是他在痛苦,愛一個人就是要無私地為她奉獻出所有的一切,就算是生命也無所謂。
“啟程……前往臨溪國……”沐定淵的眸中佈滿了血絲,艱難地啟齒說出了一句苦澀到了極致的話語,臨楚韞呵臨楚韞,我是真的心甘情願的將我的初音交到你的手中。
昏睡過去的林初音隱約聽到了他的聲音,想要極力反對,卻是連睜眼的力量都沒有。
匆匆趕來的林妙音哭地肝腸寸斷,紅腫的雙眼不忍心望著昔日容光煥發的姐姐,隨之跟來的蕭嗇也是一臉惆悵的神色,聽著妙音傷心欲絕的哭泣之聲,他只覺得心都要裂成幾瓣。
所有的人之中找不到沐定泫的身影,誰都不知道他此刻在哪裡,似乎他是真的變了,變得不若曾經那般柔情,柔情過後便只剩下絕情了麼?
“皇上……”蘇吟風理了理略凌亂的髮絲,喉嚨已經沙啞:“臣還能再想想辦法的,不要讓皇后到臨楚韞的身邊,不要……”
沐定淵緊蹙著眉頭痛苦地閉上雙眼:“吟風,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等待奇蹟或者是你研製的解藥了,如今我只需要她活著,好好地活著,就算遠離了我……也無妨……”他哽咽住,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以怎樣的心情說出了這樣的一席話。
“皇上……”林妙音跪在他的面前拉扯著他的袖袍嘶喊著:“皇上您怎麼忍心讓姐姐去往那個暴君的身邊,您是怎麼忍心……”
生死茫茫(二)
生死茫茫(二)
沐定淵痛苦地閉上雙眼,抬起頭只是為了讓眼淚不從眼睛中流下來,他又何嘗願意讓初音去到臨楚韞的身邊呢?只是無可奈何,不願意不捨得又能夠如何呢?畢竟只有他才有解藥救初音,他又怎麼忍心看著她的生命一點一點消逝呢?原來這便是所謂的“解鈴還須繫鈴人”。
“皇上……”蕭嗇走至林妙音的身旁依著她一併跪了下去:“臣以為,與其相信臨楚韞,我們可以放更多的希望於蘇太醫的身上。”
沐定淵沉重地搖了搖頭道:“‘胭脂碎’的毒性朕已經瞭解過了,沒用的,即便吟風的醫術再高明都沒用的……”藥典上有記載,“胭脂碎”並不屬於奇毒,只是無藥可解,有的只是續命丸,續命丸雖然可以延長中毒者的生命,但卻是另一味穿腸的毒藥,每服食一顆續命丸,身體的活力便被消耗掉一分,直至死亡的那一刻。
蘇吟風卻是依舊不死心,“皇上,請您一定要相信臣,臣……一定能夠在短時間內研製出解藥……”他自己都變得不自信起來,在一本不起眼的醫典之上他看到了一條治癒“胭脂碎”的偏方,只因為是偏方,他不敢輕易說出口也不敢輕易嘗試,但是當路走到了盡頭,他便會不顧一切地嘗試每一種可能與不可能,不管成功與否,此刻,這一條偏方已經被用上……
沐定淵別過頭不再看任何人,也不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眼眸中的絕望神色,他的心沉重地痛了起來,一種銘心刻骨的痛楚蝕入骨髓之中,令全身的血液彷彿在一瞬間凝結成冰,所有的冰凝隨時有可能自血管一寸一寸地爆發出來。
初音……我該怎麼辦?
滿室一片靜寂,惟獨殿中央的薰爐之中的縷縷輕煙落地有聲,病榻之上的林初音突然動了動手指,發出了微不可聞的聲音:“皇上……定淵……”這是第一次,她直呼他的名字,儘管不愛,但是她卻愧對於他,就讓她在臨死之前讓他感受她的最後一點溫情吧!
沐定淵急忙將耳朵湊至她的唇邊,她的聲音如同魔咒一般緊緊揪住他的心:“定淵……我死後,請你一定一定要善待我的妹妹……”
生死茫茫(三)
生死茫茫(三)
沐定淵一怔,悄悄地望向跪在地上的林妙音,心中的滋味逐漸變得複雜了起來,那該死的林陌,居然生出了一雙這麼善解人意地女兒,眼看著林初音的氣息再一次變得微弱,他緊握住了她的手,喉頭好似有一根弦緊緊拉扯住,繃得隱隱生疼,使聲音變得沙啞:“初音,你可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麼?”
“定……泫……”她悠長地吐出一口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