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邊說話,一邊看見前面人群圍成一堆,很是熱鬧,當下走了過去。
只見前面圍了一圈人,都是書生打扮,只是臉上都有憤憤之色;正在那裡議論紛紛。一個書生在一張小方桌上奮筆疾書。
沈靜舟俯身下去看了看,對曲天虹說道:「還有這樣的事?看不太明白。」曲天虹正待也去看看,袖子卻被一個書生拉住。跟著耳邊頓時是滔滔不絕的說話聲。那人似乎過於激動,有些語無倫次,曲天虹和沈靜舟聽了半天,也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那群書生似乎是急於將此事告訴每一個路人,此時見到有人主動走了過來,更加是求之不得。曲天虹和沈靜舟見他們七嘴八舌說了半天,總算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此地有個王狀元,做過一任知府,現在已經告老還鄉,只是昔日的威風還在,他早年和李家定下親事,將自己的女兒許了給李家少爺,如今李家破敗,他便要反悔,偏偏李家公子和那小姐曾經相見過,彼此都有情意,那李公子便不死心,上門去找了王老爺幾次,豈料開始是被他家僕呵斥怒罵,前幾日竟然將他打的半死不活出來。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
沈靜舟問道:「那你們是……?」那些人紛紛說是李公子的朋友。不懼怕這個王老爺。
曲天虹見沈靜舟面色又變了,便低聲笑道:「沈大俠,這件事我們管不管?」沈靜舟不去理他,對那些書生說道:「那現在是怎樣?王老爺打了人,有沒有反悔之心?」那書生冷笑了一聲,說道:「這位公子可真是善良,那王老爺不但沒有反悔之心,反而氣勢洶洶,言明這次是傷點皮肉,下次要還是讓他碰見李公子,就要打斷他的雙腿。」
沈靜舟聽得氣往上衝,說道:「這還有沒有王法了?」那書生又是一笑,說道:「王法?什麼叫王法?那還不是人寫出來的?刑不上大夫,公子沒聽說過?」沈靜舟對那人說道:「你的意思,現在是告又告不得,忍也忍不得?」那書生冷笑道:「說來好笑。那王老爺雖是陰沉狠辣,卻好歹是個狀元,道貌岸然之至。此事鬧大了以後,那王老爺便放出話來說,他何曾瞧不起李家,只是不想女兒所託非人,定要嫁個有才之人。他出幾個題,只要李公子答的好,他就將小姐下嫁。分明是打了人還不夠,還要狠狠的羞辱一番。」沈靜舟說道:「那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那書生說道:「公子這話好笑,王老爺才氣可不是一般般的,他要著意刁難,天下的讀書人,只怕就沒幾個敢去應答了。況且就算你答了出來,自以為不錯,他說不行,你又有什麼法子?今日正午,王老爺要在家裡大擺家宴,請了不少的賓客清流,說要請李公子當場對答。只剩一個時辰了。」沈靜舟說道:「那你們怎麼辦?」那書生苦笑道:「還有什麼法子?李公子現在還躺在床上,到時我們一幫子人去還是要去的,徒然丟醜罷了!」曲天虹忽然說道:「那位正在奮筆疾書的是在做什麼?」那書生說道:「他氣憤之極,要將此事寫成長詩,流傳天下。」曲天虹聽了,微微一笑。沈靜舟忽地對曲天虹說道:「我們走吧。」曲天虹點了點頭,兩人走回了客棧。
沈靜舟問那店小二要了件乾淨衣服,對曲天虹說道:「煩勞教主穿上它。」曲天虹滿臉驚訝,說道:「你幹什麼?」沈靜舟二話不說,就去解開曲天虹的衣服,曲天虹臉上登時一紅,說道:「今天沈公子熱情的很……」再看沈靜舟時,只見他臉上漲的通紅,似乎連這句話都沒聽見,神色異常激動;這才心下了然,說道:「我自己來。」當即換下了衣服,邊換邊說道:「我的靜舟要去大顯才華了,還是為了別人的姻緣美事。」沈靜舟臉上一熱,曲天虹和他說話總是持之以禮,此時竟然說「我的靜舟「,實在是過於親密,沈靜舟頗覺不好意思。又見他穿瞭如此素淡的衣服,忍不住一笑,左看右看,忽然搖頭道:「你雖說穿的是這樣的衣服,但是……」話說到這裡,臉微微發紅,沒有再說下去,拿過一塊方巾,蒙在曲天虹臉上,只露出眼睛,說道:「要是別人問起,你就說你病了,得了風寒,吹不得風。」曲天虹無可奈何,點頭答應。沈靜舟看著他的眼睛,忽然目不轉瞬,看的呆住了,曲天虹問道:「怎麼了?」沈靜舟這才回過神來,臉上更紅,忽然拿過一支筆來,蘸了濃濃的墨,就要往曲天虹的眼睛上塗去,曲天虹忍無可忍,將方巾一把扯下,說道:「你要將我變成醜八怪,何必如此徹底?」沈靜舟只得放下筆,滿面委屈之色,說道:「不如此,誰會信你是我的書童?」曲天虹對他狠狠看了一眼,這才將方巾戴上。
兩人出了門,一路問到王狀元府上,只見果然氣勢巍峨,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