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一個莫名其妙的傢伙,侍衛們不禁緊張起來,生怕前面會有埋伏。
景王不敢大意,放慢了腳步,一邊走一邊細心留意著四周的動靜。
一如來時,樹林很靜,除了他們再無人影。
“王爺,”前去探路的侍衛從前方飛奔而回,壓低了聲音稟報道:“前方並無異樣。”
景王點點頭,揮手讓侍衛繼續前去探查情況。
車隊繼續前行,景王望著一眼看不到頭的道路,再過一日便能回到惠河郡,而護送羅言湛回來的車隊想必過三五日便也能到了。
這一趟,各懷心思,走的極累,回去後又要一番好好的算計。
心裡沒來由地一陣煩悶,堵得心慌意亂,景王握緊韁繩。
一陣勁風吹過,枝葉沙沙作響,空氣裡隱約的飄散開一股極淡的血腥之氣,景王頓時收回思緒,望向天際,一樣黑色的影子從枝頭飄落,不偏不倚的落進他的懷中。
是一條月白色的錦帶,繡著栩栩如生的纏枝蓮紋。
景王呼吸一滯。
這是羅言湛的東西!
騙你的(上)
雨點落在茂盛的枝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遠處白煙裊繞,寒氣無聲無息的瀰漫,冷的像是無數尖銳的針刺入骨髓一般疼痛。
羅言湛蜷縮在山洞陰暗的角落裡,原本潔白的衣衫沾滿了泥巴和血跡,微紅的血色順著細細的水流在身下蔓延開來。探出衣袖的手背血肉模糊,最深處的傷口幾近能看到白骨。
一條墨綠色的小蛇吐著猩紅的信子,在坑坑窪窪的泥地上蜿蜒遊動,綠豆大的眼睛閃爍著冷冷的光芒。它慢慢的爬上羅言湛的手臂,彷彿是看到了可口的獵物,長大了嘴巴,迅速的在他的手臂上盤繞幾句,近在咫尺的血腥味道使得它更加興奮,高昂起腦袋,露出尖利的白牙,對著血肉便要一口咬下去。
千鈞一髮之際,忽然伸來的手捏住小蛇的七寸,遠遠的丟掉。小蛇受到了驚嚇,“刺溜”竄進草叢之中。
羅言湛被驚醒,睜開眼睛望著回來的龔笑笑。
“我找到草藥了。”龔笑笑晃了晃手中幾株碧綠色的小草,隨後一邊麻利的平鋪在一塊大石頭上,一邊說道:“你現在覺著如何?疼的話再忍一忍,藥上上去了,很快就會舒服些的。”
羅言湛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龔笑笑髒兮兮的臉。
龔笑笑不自在的瞟他一眼,見他始終盯著自己看,不禁怒喝道:“有什麼好看的?”
“你不覺得我的眼神很幽怨嗎?”羅言湛邊說邊睜大眼睛,恨恨的罵道:“你個死路盲。”龔笑笑能穿過偌大的林子找到他,於是誰會料到最後居然會迷路,枉他故意累得裝死裝昏迷,安安心心的將自個兒交給龔笑笑……
半昏半睡了好一會兒,有了些力氣的他勉勉強強支起半個身子,靠在粗糙的石壁上,凸凹不平的石壁硌得後背有些疼,他顧不得這些,總比被某人直接丟在潮溼的地上來的好些。
“你看你看,本大爺的爪子快要爛掉了!”羅言湛忽然吼一聲,把龔笑笑嚇得不輕,沒輕沒重的直接將搗的稀爛的草藥拍在他手背上。
“藥敷上了就會好了,鬼喊鬼叫個什麼啊!”龔笑笑畢竟是個闖蕩多年的漢子,怎麼可能被這麼個臭小子教訓了還不還他幾句的道理。
出乎意料的,羅言湛沒有齜牙咧嘴的喊痛,反而笑起來,譏嘲道:“就憑你這小小力道還想要本大爺的難堪?做夢吧龔笑笑!”他慢悠悠的縮回手,聞著草藥散發出來的清香味道,“唔,不錯不錯……”
龔笑笑的嘴角抽搐兩下,巧妙的掩飾住失望的神色,沒好氣的說道:“早知道就該把你直接丟在荒山野外給狼啃了。”
“你忍心麼?”草藥的功效發揮的很快,傷口在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後,終於明顯的好轉,於是整個人也有些力氣,於是逗龔笑笑逗得更有勁了,“對得起自個兒的良心麼?”
連隨隨便便欺負一下都不成功,龔笑笑沒話好說,起身走到洞外,左右張望。
左邊是滿眼的綠色,右邊是無盡的樹林。參天大樹幾乎可遮蔽日月,更何況現在在下雨,連個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更別說走出這片林子。
羅言湛一瘸一拐的走到他身邊,眯起眼睛瞧著一片蒼翠欲滴的樹林,緊接著打了個寒顫,抱起手臂。
“別亂跑,乖乖坐著。”龔笑笑皺起眉頭,伸手欲扶羅言湛回到洞內避風雨去,觸手之處,寒如冰雪,“你身子好冷。”說著,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給羅言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