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
只聽屋內傳來成信的聲音,兩人正在談些燕王捷報的訊息。衛渡天壓低聲音道:“待他走後再說。”秋漸濃點點頭,知道他不願與成信照面,更不想與之為敵。
說了一盞茶時分,成信終於起身告辭。兩人在屋頂看見甄懷元將成信送走,獨自返回屋內。秋漸濃悄聲道:“你去問。”
“為什麼要我去?”
“你好歹認識他,說話方便些。”
衛渡天覺得也甚有理,但藉著月色瞧見秋漸濃神情有些奇怪,正想發問,秋漸濃卻一把將他推落屋頂。這一下響聲甚大,衛渡天欲待不進屋亦已不可。果然聽得甄懷元在屋內道:“何方高人夤夜造訪?”
衛渡天推門而入,見甄懷元坐在桌邊,桌上幾碟小菜,兩付碗筷杯盞,顯是剛才他正與成信對飲。見到衛渡天,他微現訝異之色,道:“原來是衛三當家,此來何為?”
衛渡天道:“我如今已不是飛斧幫三當家。”
甄懷元笑道:“那便更奇怪了。深夜造訪,必有所為,難道是來找甄某敘舊?”
衛渡天道:“衛某有一事相詢,還望甄先生據實以告。”
“什麼事勞動衛三爺親自駕臨?若是與燕王有關,恕不便奉告。”
“這件事其實十分簡單,並不有違甄先生的立場與燕王大業。”
“那便好說,來來,坐下喝一杯再說。你我總算舊識,你雖不在飛斧幫,我們卻也不算敵對,昔日舊交把酒言歡,有什麼話都可以直言。”
衛渡天本不想理會他,但想到有事詢問,不到不得已時他亦不想在飛斧幫內與之動手,在甄懷元強拉硬拽下只得坐下。甄懷元換了一付碗筷酒盞,斟滿了敬上,笑道:“衛兄弟,請。”他口中的稱呼已由衛三當家漸變成衛兄弟,神情也越發顯得親熱過度,衛渡天聽在耳中只覺說不出的古怪,心中暗自提防。
衛渡天一杯幹盡,問道:“甄先生與杜戰可是多年至交了,對於杜戰的事想必十分清楚?”
甄懷元一怔:“原來衛兄弟要問的是與杜戰有關。我與杜戰曾為同僚,說到交情,卻也泛泛,不知衛兄弟想問的是何事?”
“杜戰的徒弟是否叫秦簡?他的身世甄先生可知一二?”
甄懷元凝視他半晌,輕笑起來:“杜戰的徒弟確是秦簡,他的身世嘛……嘿嘿,說到這個,我也只略知一二。”
衛渡天一把抓住他手腕,問道:“快說,到底你知道多少?”
甄懷元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伸出另一隻手覆蓋在衛渡天手上,笑道:“哎喲,衛兄弟這麼兇,捏得我生痛。”
衛渡天不免亦覺得自己過於激動,手上鬆了些,甄懷元那隻手卻仍蓋在他的手上,笑嘻嘻地道:“說話不急於一時,再喝一盅。”
衛渡天沉著臉道:“衛某沒無多少耐性,還請甄先生相告。”
甄懷元道:“兄弟,現在可是你在問我事情,縱不說相求,至少也是相請,這態度可不像禮下於人,難不成你要動武威逼?”他面帶笑容,娟秀的臉笑得有幾分不同尋常。
衛渡天忍下氣道:“好,我再陪你一盅。”他抽出手,自斟一杯一飲而盡。
甄懷元拊掌笑道:“這才像朋友。”他也倒了一杯,淺啜輕嘗,不緊不慢。
衛渡天卻焦躁之急,索性站起身來將一壺酒都倒入口中,說道:“一盞一盞的斟得人心煩,我喝光了,你可以說了?”
甄懷元笑道:“喝這麼快,那便不是小酌敘舊了,未免煞風景。不過衛兄弟是豪情英雄,理應如此。”他放下酒盞,伸手握住衛渡天的手腕,輕輕拉他坐下。
衛渡天無可奈何地坐下。燈光下,只見甄懷元笑得十分曖昧奇怪,便覺得他拉著自己的手也粘滑膩人,不由自主地用力往回抽手。甄懷元的手上卻用力起來,這一抽便沒抽回去。衛渡天怒道:“你幹什麼?”手腕陡然硬了起來,如同一塊生鐵。
甄懷元慢條斯理地道:“這裡是飛斧幫,衛兄弟既不再是飛斧幫的人,鬧將起來可不容易離開此處。況且衛兄弟也不願再見成二當家吧?”
衛渡天一怔,甄懷元覺得自己握著的手腕掙脫之勢鬆懈,微笑道:“衛兄弟,求人是要付出些代價的,至少也要慢慢說。來來,我們再喝。”他立起身去,重取了幾壺酒來,說道:“據說這是百年陳釀,三杯便醉,衛兄弟海量,想必不懼。”
衛渡天深吸了一口氣,擺出笑容道:“好,我陪甄兄一醉方休。”他主動地取過酒壺,斟滿兩隻杯,先敬甄懷元,爾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