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兩人說話間到了聽風榭,就此別過公孫正,打算仍去鄭州查探秦簡下落。公孫正細細叮囑道:“你們一路小心。”又對秋漸濃道:“你要好好照顧我的寶貝徒兒。”
一行人踏上歸程。眾人行至開封效野一叢林間小徑,邊走邊說著閒話。那道旁低矮刺木叢生,枯枝間輕輕搖動,一片蕭瑟。忽地兩道旁傳來響箭破空之聲,秋漸濃與衛渡天二人首先察覺,叫道:“不好!”他二人攔在左右兩側,見刺木叢中火光閃亮,那箭僅至枯木叢中便已落下,但箭上卻顯然綁縛了松油等易燃物,遇著冬季枯枝,火舌便歡快地跳躍起來,霎時間火勢蔓延,圍著他們熊熊燃燒。海逸見狀立即背起秦覺,棄了木輪椅。
“快跑!”幾人向前狂奔,但小道越走越窄,而沿途又有火箭射來,真不知那叢林中埋設了多少人在施放火箭。海逸無法跑快,凌葉子奔跑也是甚慢,一時眾人心頭焦急,卻不得不邊跑邊等他們。衝過夾道火海,是一片林中空地。海逸與秦覺身上衣物已有些燃著,兩人就地滾了幾圈才撲滅火苗,轉頭看來時路,見窄道兩旁的火焰已連成一片,再也無法透過。海逸扶起秦覺,罵道:“真他媽的狠!”
話音未落,他們便看到什麼是更狠的了。四下的叢林中火光閃動,竟是四面八方都有燃著的箭支射來,轉眼四面也成一團火海,對面正中一條道本是唯一透過之路,此時卻從道上走來一隊人,為首的正是杜戰。他隨燕王誓師征戰,燕王每戰告捷,得意非凡。此時燕軍已進入山東境內,杜戰向燕王請命調動了一支百人精兵悄悄經山東混入開封,以火箭圍攻他們。
“他怎麼會知道我們要找他?”邵天衝低聲道。
衛渡天哼一聲道:“他不來倒還好,遠在北平燕軍內我們還愁對付不了他,他自己送上門來的,可就只能怪他自己尋死了。”
邵天衝點頭道:“多半是甄懷元向他報訊。”
秋漸濃搖搖頭:“甄懷元怎知衛渡天和我們在一起?我們也沒說過要對付杜戰的話,有點奇怪。”
杜戰遠遠看著他們,微笑道:“怎麼,諸位武功高強,怎麼也會被困至此?”
衛渡天喝道:“你想要怎樣直接說出來便是。”他見杜戰身後二十餘名便裝燕軍一字排開,彎弓搭箭,隨時會他們射來。那箭頭雖然無火,但遠遠看那箭頭反射著藍紫光芒,便知絕不會是什麼好東西。而他們身後的燕軍越來越多,漸漸竟有百人之數,顯然是躲在兩道旁施放火箭的燕軍都已趕來。這些燕軍論近身搏鬥沒一個算得上高手,縱有百餘人也不足為懼,可是他們卻只遠遠站著,圍成半圓。論到戰場上弓箭騎射,他們均屬一流,百餘人一齊放箭,勢難躲避。餘人倒也罷了,凌葉子與秦覺就首先避不開這些亂箭。若說將數百亂箭一齊接住,那真是絕無可能。
杜戰來回踱步,道:“杜某並不想怎樣,是你們想對付杜某而已。”
邵天衝喝道:“十多年前姑蘇邵家那場火,是不是你縱的?在縱火前,你先將邵家滿門殺了滅口,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令你作出這等事來?”
杜戰搖搖頭道:“此言差矣,我與你邵家的人素不相識,何來仇怨?杜某隻是受人之託而已,嘿嘿!”
“受人之託?是誰?”
杜戰道:“你就快要死了,不用知道得那麼清楚,免得你上了閻羅殿還要向閻王告狀,哈哈!放箭!”他手一揮,那百餘燕軍早已張滿弓,每弓三箭齊發,霎時便三四百枝箭飛蝗般射來。
“趴下!”衛渡天低喝了一聲,他與秋漸濃的身影已離弦般射出。他脫下外衣在身前舞成一團,轉眼身影便近。秋漸濃卻是直迎著箭而上,伸手接住最先射到他身前的一枝箭,將箭枝在手中舞成圈,撥落向他射來的飛箭。眾人趴在地上,飛箭自他們身上刮過去,狀甚兇險。
“再放!”杜戰的面色微變,向來時路退去,讓一眾燕軍擋在他身前。那百餘燕軍顯然素有訓練,悍然並不畏懼,極速地又拔箭再射,第二輪箭又如箭雨般向前飛去,而且這次向著地面而射。秋漸濃將手中那枝箭向前射去,那箭自他手中脫出,更勝強弩發射,登時射中一名燕軍。那燕軍被箭枝穿胸而過,仰面而倒,抽搐了幾下便不動了。接著他隨手去抓向自己射來的箭枝,隨抓隨發,又是幾名燕軍倒下。衛渡天見他如此,也與他一樣接了箭射回去,轉眼燕軍便倒了二十餘名。
公孫二孃在箭圈中央揮舞離情劍格開迎面射來的箭弩,不停騰挪閃避。秦覺不良於行,凌葉子自顧不暇,兩人都是笈笈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