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便有些冷淡地低下頭,佯作不見。公孫二孃想起了先前谷口跟她說話那女子,問道:“先前那個很妖豔的女人是誰?你只提過你大師姐,可沒說過你還有個那樣的師姐。”她見秋漸濃不願理睬韋不平,便想著話題打岔。秋漸濃與韋不平的關係早已傳遍江湖,無人不知,對韋不平的聲譽頗有影響,公孫二孃只一打聽便知道了。
秋漸濃答道:“那是我師姐,排行十四。”
“怎麼排行十四?你們同門明明才十四人。”
“二師兄死因品性不端被師父斃於掌下,我跟你說過的。”
“原來是這樣,你那個師姐今天被我氣得要死。”她吐了吐舌頭笑道。
秋漸濃想起來亦覺好笑,道:“你這丫頭,石師姐只比我大三歲,你怎麼那樣說她?其實在一眾同門之中,她對我十分親厚,可是你卻把她氣個半死。”
“是麼?原來她只比你大三歲,看起來可大多了。你從沒跟我說過你有個這麼妖豔的師姐,她對你很好麼?哼哼,你這麼有女人緣,如果你不是有十一個師兄而是十一個師姐的話,多半你就不會受同門排斥了。”
秋漸濃似笑非笑地道:“你想說什麼呢?”
公孫二孃探過身,在他耳邊輕聲道:“你跟你那位石師姐是不是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那種?”
“弄什麼青梅,你滿腦子都想些什麼呢!”秋漸濃伸手在她額頭輕擊了一下,她格地一聲輕笑。兩人靠在山洞一角喁喁細語,公孫二孃追問他與邵天星的婚禮為何華堂生變,秋漸濃便一一告訴她,她邊聽邊在人群中尋找韋夫人的身影,見韋夫人獨自一人坐在山洞一隅,正怔怔瞧向他們,一見公孫二孃目光射向她,便即低下頭去。
韋夫人先前為音律所懾,暈了過去,醒轉後便獨自蜷縮在石壁邊上,她身子孱弱,不耐風寒,雖穿著皮裘,卻也早已臉色發白,身子微顫。
公孫二孃悄聲道:“好一個我見猶憐的美人兒,你那些師兄將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擒來有何用處?”
“我怎麼知道?多半是用來要挾韋……”
“要挾你不行麼?老實說,你們兩站在一起才像一對珠聯壁合的佳偶,我跟她比起來,簡直什麼都不是。”說罷,她頗有幾分黯然之色,又瞧了韋夫人一眼。
秋漸濃道:“那你說盛開的花與枝葉在一起,是否相配?”
“當然不配,枝葉只不過是用來襯托花朵嬌豔的。”
“那只是俗人的眼光。其實花是依賴枝葉而生存的,若沒有枝葉,哪有花可以生存?世人或許看不出,可是花自己總是明白的。無論一朵花開的多美,它也決不會跳下枝頭的。你幾時見過無根的花可以獨自生存的?”
公孫二孃低笑道:“ 那是花不能自主,若能自己選擇,說不定便會跳下枝頭,獨自綻放。”她口中雖如此說,心中卻是樂不可支,緊挨著秋漸濃,看著韋夫人想:“不能怪他忘記了你,只怪你自己傷害了他。”
山洞中千餘人均席地坐了下來,相識的人坐在一堆,商議計策太子峰下寒冷難耐,眾人都是身負武功,倒也罷了,韋夫人卻漸漸地越來越冷,眼見又要暈過去。公孫二孃遠遠看著她,說道:“那位弱不禁風的……什麼快要暈過去了。”
秋漸濃抬眼看了一下,淡然道:“與我有什麼關係?”他神情語氣都漠不關心,似乎全然與他無關。
公孫二孃道:“怎麼說人家也是個弱女子。”她轉頭向不遠處的琴棋書畫問道:“你們帶著衣服麼?”
許書音翻開包裹,取出一件披風遞給公孫二孃,說道:“公孫姑娘冷麼?”
“我倒不冷,不過那個……那個誰……”公孫二孃指指韋夫人道:“我看她快撐不住了。”她拿著衣服向韋夫人走了過去。
岑畫意抱著那具斷了六根弦的古琴,跟許書音二人將一件衣服的冰絲根根抽出,修著斷開的琴絃。她抬眼看一下公孫二孃,冷哼了一聲道:“她倒是挺會裝的。”許書音抬手肘格了她一下,向她使個眼色,她只作不見。
公孫二孃拿著衣服走到韋夫人身前,將披風蓋在她身上,說道:“韋……”她想叫她韋夫人,立即便覺不合適,卻又不知該如何稱呼她,只得將稱呼省略了,“雪山腳下寒冷,你還好麼?”
韋夫人一驚,抬眼看著她,待看清是公孫二孃時, 面色有幾分難堪與羞赧,又似帶著幾分驚怯,輕聲道:“多謝公孫姑娘,我叫顏若朱。”
“顏姑娘。”公孫二孃朝她一笑。
顏若朱見公孫二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