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阿孃不疼阿梨,阿梨自己想想,差了多少?而虞公看慣了極色,又怎會垂青於汝?”
洪梨又羞又慚,一張臉兒已經漲得紫紅一般。裴夫人嘆氣又道:“咱家這般模樣,婚事能成,便是大幸。阿梨萬不可貪多強求!洪道說了,虞公厭煩女子羅唆後宅不穩,便是已在聖前過了明路,終生不納妾。可若汝惹惱了他,在家要幾個婢子,汝能如何?介時礙著名聲,要阿梨認作己生嫡出,汝沒有子嗣倚仗,又無外家撐腰,怎麼辦?”
“阿孃今日過來便是要提醒阿梨,切勿貪多。遇事想想此時此刻,學著怎麼心滿。汝若聽話,天長日久的,虞公是個君子性子,自當有所好轉。阿梨眼光當放得長遠,汝從小也是看過的,長安這裡多少豪戶,能遇溫氏這樣清貴自律人家,要多大福氣?”
洪梨無語,裴夫人最終又道:“日月尚難得全,阿梨想想,汝是要一時情愛,還是終身有靠!”
終是要選一個的,又終是不可雙全的。
起身著衣、披袍繫帶,整肅發冠卻在鏡中看到了還半裸著身子,躺在床上的寶襲。溫思賢幾乎想揪下這三千煩惱絲。可是怎麼辦?就算是學洪道一樣剃了頭髮,也沒有辦法。
寶襲不能和自己在一起!
要碰了她,有了孩兒怎麼辦?
便是洪梨能忍下,自己不在意她好過不好過,又怎樣?
一直偷偷摸摸的,最終還是要失去她!
而若一旦風聲洩漏,溫氏的臉面便全沒有了!介時自己便是溫家的罪人,弄髒那清貴百年的名聲,萬死也不能贖罪!
咬牙、回身,坐在床邊。看著玉兒一樣的愛梓,只能閉著眼把衣袍送了過去。耳中細細羅響,鋪板微動,睜眼時卻就寶襲竟只著了裹弦便趿鞋要下地,半邊圓翹的臀兒與一雙玉腿露在眼前,溫思賢心都快炸了。過去摟住滿臉不悅的蠻蠻,好聲哄她:“彆氣!容吾再想想辦法!”
“有什麼辦法?無非要不讓吾嫁別人,託著婚期。”扭來扭去,十分的不歡喜。溫思賢無奈煩躁,頭痛得快要裂開,可這蠻蠻一點兒也不省心,竟掂起腳尖抱著吻了上來。香氣入口溫思賢便有些慌了,怕她跌了趕緊扶住卻摟了滿掌的翹圓滑脂。玉腹上適才堅挺又見,可卻不見半分動作,只有豆大的汗滾了下來。抬頭睜眼,就見眼前斯文少年臉色一紅一白,如墮魔障。輕輕笑了,軟軟綿綿的偎在懷裡,不再淘氣。果然一時好了些,便低著悄悄說:“聽說有一種藥,服了便可歡愛而無有身孕。阿兄若真喜歡寶襲,便弄了來,咱們去昭國坊,保管無人知道。”
少郎身子動了動卻沒有說話。寶襲又歪纏著私語:“反正二孃也沒有幾年了,阿兄愛吾便好好疼二孃,咱們痛快過,也不枉這一生。只是可惜,二孃怕是沒機會給阿兄留一個孩兒了。”身子被緊緊的抱住,一股燙意自頰洇了下來……
幽幽嘆息:“其實不留也好!不是自己生的,拖給別人怎麼也不會盡心。寶襲命不好,何苦再拖累一個小的?”
抱著手頓時撒開,溫思賢臉色青白,看二孃這樣羞愧難當,趕緊取了衣褲幫其穿戴。寶襲自然順他,只是溫思賢從未乾過這個,動作實不利落。見寶襲慢慢吞吞不由急氣,又是心疼理虧,壓低聲量:“快些,別讓人看見。”說完,自己憤恨己身荒唐,回手欲甩自己耳光,卻再度被二孃攔住。笑吟吟的頰上柔弱無依:“阿兄勿急,二孃本便是奸生,做這紅被放浪之事,不是正合適麼?”
咣!一道炸雷,不知何時陰下的天氣嘩嘩的下去瓢潑。蓉蓉和聞墨兩個繼續擺著棋子,一人一邊,外頭便是隱約,也只看得到棋子空響!而內室……寂如死墓。
溫思賢兩腿一軟,跌坐在了榻上。冷汗嘩嘩流下,不時內衣便全溼了。寶襲行過來,伏在膝頭,剛自碰見便把溫思賢嚇得跳了起來,帶倒了二孃,想扶卻不敢伸過手去!老天,自己剛才幹了什麼?見二孃委地不動,羞愧的慢踱過去,拉起,又趕緊放開。不敢再碰那手指一下。想解釋,確根本想不出理由。倒是二孃,垂頭輕輕笑了:“吾本賤口一般,是溫家給了吾姓氏名字,養育多年。別說阿兄喜歡二孃,便是把二孃送去服侍門客,其它人家也不是沒有過的。更何況,賀蘭氏還毀了溫家!累死舅氏,阿兄!汝便是要殺了二孃,玩過賣了,送給別人,二孃皆不敢怨。當永從之,只當贖罪。阿兄恨那個人的,對不對?”
“恨那個累了姑母,害死阿爺阿孃,使溫氏丟爵受辱近十年的賀蘭楚石!”
鷹眸厲眼,一股壓抑不住的殺氣蓬蓬而出!
賀蘭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