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幾近無言了。
洪道便再次烹起茶來,然後有所苦、有所澀、有絲甜、也終要相離。
夕陽晚景前,玄奘要帶徒兒等步行回崇福寺了。路途不近,又只靠雙足,須當早行。看著光頭跣足而去的少郎,廝種情形無言以對。
車內沉默,此次當真。
歸得安邑坊時,暑熱似已將身上衫袍浹滯,十分不適。可想想此時或許還在長安路上,跣足步行的尉遲,抬眼再看高臺敞廳,竟似圓滿了。
晚食時,溫湘娘依舊在庵中,不曾歸來。寶襲想想後,提前一步到了阿兄院中。食盒擺上,自然便是在這院中用晚食了。餐語寂無,食後,溫思賢突來了興致,欲烹些茶湯。可卻是古怪,怎樣用心煮出之物也不及下晌時分。不禁煩燥,把二孃抱在了懷裡,親親嬌頰方才好受些。只是心中仍是抑鬱。
“阿兄可是在不甘?”寶襲的話總是給刺在溫思賢心頭最癢的地方。自嘲一笑,算是承認。又聽懷中淡淡柔語:“那阿兄猜猜,洪道心中可有不甘?”在護族衛親的路上,那個付出的是終生是殘缺。溫思賢輕輕吐出一口氣來,好笑又是心滿,低頭看懷中嬌麗,緊緊擁住。只是不管怎樣相擁,都覺得似乎少了一塊。豎耳聽聽外頭,便壯大膽子將二孃抱了起來,行往內室。置在床上,坐在幃邊。細瞧嬌頰似緋模樣,伸手撫之,不覺痴迷,俯身下來細細吻吮,紅床軟香終是漸起情慾,不覺激狂,只是掌指腹在腰帶幾番,終是無法扯開。而後,輕輕柔荑覆在了掌心之上,扯住拉在腰帶之上……
溫思賢心頭大怮,不敢置信,卻萬分情動。思而又之後,還是手指絆住了那翠色絲縷。只要一拉,裙衣便會散開。心跳得從未這樣狠過,真心想要期許,卻又覺得有些輕薄過佻了。有些為難時,一雙臂兒挽了上來,耳珠被輕輕含住,身瞬激抖便狂意回吻了回去。痛快扯開衣帶,略一撥弄,掌下便傳來了軟玉一樣的水肌凝脂。身火如燙,顫顫向上撫住柔雪……甘美之無以言容,扯衣解帶便成了利手之勢,終是親肌交擁。
“寶襲。”撥弄腿兒前,溫思賢想再次確認一番,他不想二孃後悔。
而後嬌柔羞澀成言:“無妨,反正阿兄會養吾,便是有妊也無妨,和阿梨商量一二,掛在其名下亦無不可。反正洪道出家,尉遲族親無人予她撐腰。溫氏已予她家大恩,她能如何?”
第119章 雷霆雨
因院子不大,裴夫人與女兒屋子不過十步遠。已經進了二更,那屋裡卻隱隱還見燈下影頭晃動。裴夫人捏著手裡信箋,想想還是起了步。
門板推響,服侍洪梨的婢子見是夫人來了,趕緊喚娘子。裴夫人進來,就看阿梨正伏在案上勾線,半張畫紙露著,是秋菊獻喜的花樣。因菊絲纖細,很費眼神。就差幾筆了,洪梨本打算一口氣畫完的,卻不想阿孃已經進來了。面色有些不愉,便趕緊歇下手,過來扶了阿孃坐下。
“女兒定不敢了,明日再畫。”見阿孃還是在看那圖,洪梨羞了,垂頭立在一邊。裴夫人嘆了一口氣,擺手便讓屋裡人全退出去了。拉了阿梨坐在身邊:“娘知汝懂事,可這東西不能久做,壞了眼睛可怎麼辦?”洪梨乖乖認錯,裴夫人看女兒乖順模樣更是憂心:“適才洪道託人送了封信來。”
“阿兄來信了?”洪梨歡喜,可抬頭竟見阿孃眼中滿是憐惜,不由心頭一涼。難道……
“不是!”看女兒為一臆想便這般緊張,裴夫人暗想,今天來對了。撫撫鬢角絨發,有些淒涼:“今日汝阿兄碰到虞公了,虞公說太史令算下的日子是明年九月或者十二月。”洪梨哦了一聲,倒沒什麼意見。婚事拖個一半年的不是什麼怪事,更何況虞公確實明年才到年紀。雖說聖人賜婚可不從俗例,但謹慎些也沒什麼不好。況且那樣一來,洪梨也不用這樣急趕著做繡活了。
見這乖妮還在懵懂,裴夫人更加不忍,可……看了一眼那明顯是做給溫湘孃的花樣,又想想阿梨這幾日急工慢趕卻暗暗歡喜的樣子,覺得今日必是要說清楚了:“汝阿兄在信裡還特意提了一句,叫汝勿忘本意。”因是拖人送的信,話說得很淺,可洪梨臉色唰的一下便白了。裴夫人很不忍心,可卻必須得說:“其實那日虞公過來時,為娘便看出來了。虞公心裡沒有阿梨。”
“阿孃!”洪梨幾乎想羞哭出來,可裴夫人卻硬壓了其話:“上次洪道已經給阿梨講過了,虞公看似溫文,可骨子裡卻驕傲自負。更兼之看慣了姑母妹妹麗色才情,汝阿兄與他也算是相近,卻從未見其對哪家女兒有過側目。是家風自持,卻也是真的眼高於頂。看看那溫二孃機慧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