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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阿孃那話……她活著沒意思!就不管全家人死活了?別人倒也罷了,子子孫孫一個也不顧?無知?還是無謂?

午食後兒孫退出,鄭氏牽二子走在最後,見三郎竟又欲往懷婉院行,不禁笑道:“三叔果真純孝!”

程處弼停足,回來摸了摸兩個侄兒發頂:“原是應該的。”頓頓又道:“前些年委屈大嫂了!”

鄭氏眼中閃爍,以帕掩嘴:“三叔說的什麼啊!這不外道了麼?”程處弼沒有再說,只是逗了兩句侄兒,允諾傍晚一起玩鞠後才走。

乳母客氏自後跟上來,打發侍兒帶走小郎後,才扶了宜娘慢慢往回走。

“吾怎麼瞧著老三象開竅似的?”那句委屈聽得耳裡象針扎一樣,痛得鄭氏幾欲痛痛快快摔人幾個巴掌才解恨。

客氏慢慢揉捏僵硬手指,不緊不慢道:“成天看那麼個阿孃,三郎又不是傻子?這男人厭了誰,以往便什麼也不算了。”頓頓又見宜娘眼中幾乎有淚出來,心疼又憤:“宜娘勿急,來日方長總有機會讓那人痛得哭也哭不出來。”

第77章 天亮了

待溫思賢休養完畢,已是八月初十了。貞觀二十一年的夏就那樣去了,秋風漸自涼爽,仲秋便在眼前。

八月十三是新城公主花誕,長孫氏為新城公主宴請賓客,大肆慶宴。既是身為嫡公主的體面,何嘗又不是長孫氏地位的體現。就連皇上太子亦有賜禮。朝中賓臣內眷自然無人不去,只可惜那樣的門邸不是何人想去皆可能的。長孫家宴請何臣,後宅公主賜帖何婦,都是有規矩定製的。四品以下官員休想,嫡出之外更是休想登上崇仁坊大門。

溫家身位國公,收到三帖本是再在情理之中不過。可是入長安四年許,如今這遭才是頭一遭。

“天亮了!”

因今日赴宴不同尋常,是故早早便起來。更衣梳髮便花了許多時間,待到頭上垂環分肖髻被梳得油水光亮,整如墨玉,那東方曉肚終是發白了。推窗望去,晨曦才起,東方只是一抹微紅,並不見日輪升起,可天下皆知,此時已是新日了。

“還請娘子挑釵。”蓉蓉捧著釵盒立在窗下,寶襲轉身來看,此匣中多是珠玉最翠,大概是溫寶襲最好的妝釵了罷?而其中竟有一半是清河在笄禮那天送來的。淺淺笑了笑,眼神再度眺望遠方:“由汝來選。”

“啊?”蓉蓉是知道今日不同的,怎敢做此主張?可說完就見娘子笑著再度轉回頭來,看看面前容色平凡無奇,有些豐腴的奴兒,寶襲深吸一口氣,心中安慰已身。不管如何,終是比投到這些人身上強的。“汝跟吾也有些日子了吧?”自三月至今,也是五個月了。蓉蓉聽默稱是,又聽二孃講:“那汝也該知道些吾之習性,不大喜愛這些東西。可今後出門怕是不得少了,如何進退如何合宜,爾是見過的。亦知道該如何,方是最好。”

“而汝要留在吾身邊長久,總要讓吾看好汝的本事,才對。是麼?”這次再問,沒有再聽到反聲。稍時,便有一隻木蘭白玉釵奉在了掌前。寶襲笑著接過,轉到妝臺前坐下,看著鏡中少女發上又被纏以指寬金箍相束,而後才有一隻簡釵素素淨淨的釵在了發中……

“吾妹今日妝扮甚好!”

佐然院外,又恰逢上同來予姑母請安的溫大郎。此時初陽已起,由東而來映得眼前十八歲少年身上一層薄薄淡金。身上衣袍不再是往日簡素模樣,而以金緙為帶輕紫為服的正經國公配置,發上一冠,橫別一隻亦是白玉為釵。

恰如其巧,寶襲淺淺的笑了。

大唐仲秋節假三日,本是提前推後各一日,可此年十三便有假可放了。理由竟是太宗賜之!沒有正經說明,可端看一路行往崇仁坊上豪車便知端倪了。涵娘挑簾感嘆:“太宗畢竟最重文德皇后。”嫡出子女盡皆不同,予長孫體面尚二嫡公主更是史無前例的寵愛了。

寶襲坐在一邊含笑不語。袖中指間輕數,貞觀二十一年,還有八年,對,還有八年如今烈焰噴油般的長孫氏便要一盡傾畢,滿門皆喪。幾近半世過後,才又微然起身,卻已不能再復當初曾經了。富貴是什麼?一場鏡中花、水中月。而穿越又是什麼?一場大戲爾。八年、再過八年,便誰也解脫了。

唇角含笑,寧澹淡然麼?溫湘娘看之心中真不知是何滋味,涵娘見娘子眼圈又欲發紅,忙過來捏了一把。溫湘娘苦得幾乎笑不出來,卻只能忍下,再忍下。

長孫氏為新城公主所辦誕宴,自不可與上次參加的真定公主花宴可比。男女宴席各有出入,長孫氏僕役甚有規矩章法,引見請入皆是上家風範。寶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