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還不是天下盡知?最後窩囊而死?
難不成……難不成此刻公主府裡,二嫂也要行那等事?程處弼越想越恐慌鬱悶,幾乎想抓起馬鞭狠抽一頓,可是那又有什麼用?
回到屋中十分抑鬱又焦燥難安,無心處事只在屋中走來走去。晚食阿爺不在府中,各房吃各房的。而奉在案前的碗盞,程處弼卻幾乎沒動。一直扯著脖子等,直到二更時光,才聽小光過來說:“駙馬回來了。”
這個時候回來?程處弼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好好入夜時分,正該安睡。可公主竟把二哥打發回來了麼?那麼,那頭院子裡……心中忐忑,幾乎是小心翼翼摸進二哥屋中。左看右量不敢輕語。程處亮看三弟這樣,原想擰眉,可靈光一閃,突然尷尬了起來。咳了一聲,轉過頭去:“三郎有事?”
程處弼低頭不語,卻立在跟前不肯離開。程處亮悵然卻又苦笑:“回去吧!沒法子,只有這樣了。”
“二哥!”程處弼心酸得幾乎要哭出來。程處亮眼眶亦是酸澀,撫上三弟發頂:“三郎也大了,以後凡事多想幾遍,不要步二哥後塵。”
“二哥!吾去找溫二孃,讓她好好勸勸公主。就算是扯平了行不行?以後好好過,有什麼咱們都站著公主跟前,絕不讓公主再受委屈了,行不行?”看來是真的了!怎麼還是走到這一步了?程處弼又氣又急,幾乎想這會子就衝到安邑坊去,找那隻潑貓商量 。“三郎!”程處亮都不知該為有此弟幸還是不幸:“汝當公主果真為溫氏才委屈至今的?不!她早就不想要我了!早就厭棄。不過是沒有好藉口和機會罷了。如今這般,肯為她自己為程家留些顏面,為兄……只能感激了。唯有感激!”
“二哥!”
“勿要鬧了,回去吧。讓吾一個人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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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這次復起再歸起居郎位後,溫思賢上值外應酬多了起來,三日大假,除卻十五正日無事外,前後兩日各有飲宴。午時喝得稍多了些,下晌回來便覺有些暈沉,在屋中睡到晚食前才醒。掐著準點走的,可在佐然院外卻並沒有見到二孃,進去才知寶襲已經到了。各自見禮後,呈上飯食。主食是鮮菌的湯餅,無甚油膩食在腹中甚是清爽,湯餅又自軟和,將午食空下饑荒的胃口添了十分適意。用了幾口,又見案上多了一塊新食,看著竟象是米制的小餅?
抬頭直看向二孃,寶襲輕笑:“剛剛試做好的,阿兄嚐嚐看如何?”
溫思賢夾起咬了一口,脆脆的口感裡滿是稻米香氣,略略的只有一絲米意甘甜。初進口時有些淡,可後來嚼之卻香醇起來,越嚼越香,直到末了已是軟糯一片。眉眼中透出笑意:“二孃這又是什麼心思來的?”
寶襲今日原本過的有些抑鬱,好好的在船上才玩了一會就讓崔貞慎一夥給攪了,費了不少腦子才算是把那事擺平。本是極衰一日,卻因突然來個出氣筒變了極好,想想程三往日行徑,再想今天那樣火爆訊息。這會子程家上下還不知如何?別人反應寶襲沒興趣,她只曉得那個呆瓜是肯定沒覺好睡了,不氣個半死也得氣個小半死。越想越是可樂,笑嘻嘻的竟不作答。身後立著蓉蓉接上郎君話回之:“此餅做來其實也簡單,將蒸好的米食壓在圓模裡,壓實後扣出來,兩面輕輕刷上油放在爐中燒烤。掌握好火候便可,過及焦,未及則無有此等香氣脆口了。”
場面讓此婢這樣一敘,便算正常了。溫湘娘打岔囑咐了一頓大郎日後要少之飲酒,亦要保重身體,勿食冷飯等細要。飯食罷,便放人各自歸去了。寶襲一路乖乖,可出得佐然院後,卻是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溫大這陣子朝務實忙,回來外頭雜事又多,已有許多日不曾給二孃上課。今日歇息,下晌又睡了一覺,精神尚好,便同行之。不想一路上卻見二孃忍也忍不住的偷樂個沒完。
十分狐疑,打發侍兒下去後,便直口問了出來。
寶襲也不瞞他,便把今日之事,從頭到尾說了個盡遍,然後實在忍不住了,伏在榻上無聲悶笑,狂砸軟枕,直笑得全身沒了力氣,才慢慢坐起來。然後……
阿兄一臉凝黑,臉色板得讓寶襲一看便低下頭去,識相認錯:“阿兄,吾錯了!”
“錯在哪裡?”
寶襲把頭低到幾乎可以看見自己下頦,語氣膽怯:“吾不該小人得志般譏笑他人痛楚。須知己不欲受,勿施於人。又道凡世間萬物皆有因果,世事輪迴,原難兩全。駙馬雖有負妻情,卻是孝義。本不是那等浪蕩浮誇之輩,只一時不甚爾,實是可憐。又兼其多年來忍辱負重,百般討好,一心一意與公主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