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腰才覺得其身硬如僵鐵,又冷又寒:“那樣的話,其實真的問不出來。換了二孃,也問不出來。或甚至已經根本不想問。既是不要的下賤髒物,何須用來費心?”
“二孃是在恥笑吾舊情不斷麼?”既是已經厭惡捨棄,為何不甘承受?
身後的人笑了:“若真那樣容易,哪有所謂的情絲纏繞?世情牽絆?公主便是公主,可上頭還有君王。那個人若真的疼愛公主,又豈會在知曉後,不對程家有一絲懲罰?而那個人都不罰的人家,公主其實又算得了什麼?”
身前華衣女子,這次再也忍不住的抱住寶襲放聲大哭起來。
她不是嫡公主,她是庶公主。若非文德皇后為如自己心願,而說了那句最肖,又哪能換來三千食邑,如願出嫁?初初接手地遊時,多少興奮欣喜,以為父皇終於憐愛。卻不想……地遊訊息日日上報,可那訊息呈到御案前整整半年,卻從始至終,音訊全無。沒有人會明白清河那時的心境是如何的?她明白盧國公當時正在領兵征戰,更明白父皇嫁她過來,不過是攏絡朝臣。可是焉知會有那樣涼薄無情?
父皇不想動的人,她不能動。她不是長樂,也不是晉陽,她只是生母不明的庶公主,既無母族撐腰,亦無親生兄弟出力。惹怒父皇的下場……她承受不起。她只能順從,公主算什麼?只有她知道。為此越發不愛理那些親戚姐妹,誰也不想見,只想窩在這所金碧輝煌的公主府內,由孤寂和冷漠撲面。而那個人的糾纏獻媚,就算是噁心厭惡,卻仍然比那個高高在上的人的視若無睹,強上百倍。哪怕是隻烏鴉在飛,也好歹是一絲生氣。
而後,朝局遷變,那個人終是忍不得程家了。
之後種種……清河搖頭冷笑,他默許的那些,明做的那些,從來不是為了女兒,只是為了朝局。
“那、公主可知新皇心意?他這是要公主與駙馬和好?穩穩抓住程家?還是要繼續若即若離,既釣住程家這個最能幹的,又不願公主與他太過親近。危及皇權?”這個伶俐鬼的想法總是能說到清河心坎之上。關於這事……清河已早已經明白:“除非吾交出地遊,或者薨逝。是根本不用想得到些什麼的。他們總會有很多的辦法,賜姬、下藥、迷情,或者乾脆派他出徵,讓他死在外頭。”所以、有些日子,只能那樣過下去。
“那、公主交出地遊的下場是什麼?”溫二孃的麗色肅若夫子,清河看在眼裡,淚靜靜的淌了下來。又似悲悽又若好笑:“能有什麼?知道的太多,下場其實永遠只有一個。而皇室要弄死一個人,殺頭下毒是最差的手段。”以前父皇就已經那樣了,現在換成嫡出的幼弟,下場更是不必再想。
空空看向窗外夜色如墨,語氣蕭然:“若寶襲哪日再見不得阿伊,小霆便是汝的孩兒。”
第151章 舊時冤
麟德殿偏室是太宗自治兒登基後的養身之所,所知情的不過十人。地遊每日送來資訊,都會先處置在這裡。而今日……李治隱隱聽得父皇指節關響,知是極怒,卻不敢成言。稍時,聽父皇講:“傳起居郎。”
溫思賢是朝臣中極少數幾個知道太宗並未歸天之人,只是知道歸知道,見到歸見到。乍在一室中,見到二日,情形還是古怪的。山呼萬歲,跪在樨下,而後一本淡藍色的摺子扔在了面前。揀起一看,上頭所錄的竟是昨夜公主府內所發生之事,尤其公主與二孃摟在一起私語之話,更是大概一字不差。看完,合上了折本。
“這個逆女,朕在她眼中,便是這等無情寡性之人?”太宗簡直震怒,拍案怒吼:“就算她是庶出又如何?食邑三千,掌管地遊,所嫁夫婿,哪一項不是姐妹中頭一等的?竟還不如不憤,簡直可恨。”
李治心中卻是暗想,皇姐想的壓根一點沒錯。父皇若真寵她,為何當初不見懲處程家,連個暗示都沒有,反更因軍功獲寵,皇姐她敢和父皇作對麼?當然,心中雖這樣想,面上卻是不能露分毫的。太宗瞟過,眸中不由略黯,轉頭便問起居郎:“翁歸何想?”
溫思賢想想,笑了:“公主便是尊貴,也是女兒身。女人家心眼小,原是應該的。”
李治聽言差些笑出來,太宗本來怒憤,讓起居郎這樣一說,竟也差些失笑。抖著手指顫罵:“難道朕還得讓她不成?”
起居郎這次一本正面的抬起臉來,直對君王:“男人原不該和女人一般見識的!”見太宗氣得手抖,便又輕笑接話:“似臣家寶襲,多少小心眼,說話從來不肯好好說,彎七扭八明明是好意卻硬喜歡拗上一百八個彎。若臣是個愚笨的,大概根本看不懂她那一番好意。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