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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一套,已經別無餘財,現在每日只能以野菜裹腹。

謀生尚且艱難,又何談求取仙道?

修道並不是遁入深山,不食人間煙火,反而是一件極為消耗錢糧的事情,不是富貴之家,別想支撐得下來。

當然,那些天資聰穎,被上師相中的人自然另當別論。

只是像張衍這樣主動上山的求道人,那就需要自己承擔一切花銷了。

這幾天來,張衍苦苦思索如何解開面前的困局,倒是給他想出了一個辦法,如果籌謀得當,不但能解決眼前的難題,還可以藉此進入善淵觀上師的視線。

但這個辦法冒著一定的風險,踏錯一步就是萬劫不復,不過既然上天給了他這個機會,要他棄道下山也絕不可能。

他只能前進,不能後退。

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在他看來,以前的張衍只知道閉門修煉,不懂得挖掘自身財富。

因為前身本是讀書人出身,所以在研習修道者所用的文字“蝕文”上花費了大量的心血。

而幾乎所有的道家典籍都用這門文字書寫,可以說是修道的根本所在。

在張衍看來,蝕文與其說是文字,還不如說是修道者的“密碼”更為準確。每個蝕文都是一字千意,成句之後理解起來更是猶如天書一般,要想讀懂,不單要靠稟賦悟性,還要用竹籌來籌卜推演,理出大致頭緒,細細體悟後方有所得。

這樣的解讀半是靠籌卜,半是靠猜測,讀起來往往靡費時日,當然沒有什麼效率可言,手拿道書,看個三年五載不解其意的也不在少數,讓多數修道者頭疼不已。

若是不願意耗費時間苦磨,大可以去觀中上師那裡求教,那就要看看你是否有足夠的“機緣”了。

或許沾了兩世為人的光,本就在蝕文上頗有天賦的張衍覺得現在更是神思敏捷靈動,籌卜推演起來不但很少出錯,連速度也比往常快了數倍,他大可以靠助人解讀蝕文來換取錢財。

但僅僅如此,還是不夠的。

他握住手中的殘玉,不禁面露微笑,有了它,那就更有把握了。

抬頭看了看天色,現在已經是辰時,外間天光大放,山霧消散,他長身而起,將早已準備好的竹簍背起,手拿一杆竹幡,緩步走了出去。

他的居處是善淵觀自山崖上開闢出來的洞壁巖府,方便上山求道人打坐棲身所用,洞府外則修了一條用於通行的木板棧道,外側不設護欄,三步之內就是萬丈懸崖,令人望之生畏。

不過他獨自在這裡居住了三年,對眼前景象早已視若坦途,自然是步履輕鬆,徑直出了棧道,一路沿著山道走去。

蒼梧山一共有十八峰三十六水澗,在第九峰悅穹峰山頂處,這裡有一塊平整光滑的巨石,被稱作“千人巖”,每當旭日東昇,霞彩雲飛之時,善淵觀中數百名弟子便早早起身在這裡吐故納新,服食天地精氣。

從張衍居住的望星峰到千丈巖,大約是半個時辰腳程,等他來到這裡的時候,眾弟子早課早已散去,只有一些弟子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交談修道心得,他也不多加理會,自顧自尋了一處視野開闊的涼亭,在石凳上坐下,然後將竹幡挑起,擺開筆墨紙硯,坐在那裡閉目不語。

沒多久,一個人踩著亭前石階走了過來,他看了看竹幡,又看了看張衍,瞪眼道:“講解蝕文道書?兄臺,看你也修為不高,也敢說這等大話?”

來人大約二十多歲,膀闊腰圓,身材粗壯,一身青色道袍,袖子挽到了小臂,露出了結實的肌肉,他雙眸有神,面色上隱隱有玉色,一看就知道築元有成,已經跨入了“凝元顯意”的境界,有這種修為的人,來頭應該不小。

他的質疑顯然沒錯,一般來說,能否解讀蝕文和一個人修為是有很大關係的,你自己都沒到那一步,又怎麼能與人說明白書上的意思?水池越深,容納的水也就越多,這是顛撲不破的道理。

當然,如果有人窮極一生,精研蝕文,那麼也有可能有所成就,譬如那些自知修道無望,又對玄理有很深興趣的人,可這些人首先是衣食無憂,而且無一不是皓首窮經,傾盡一生的人物。

而張衍看上去二十未滿,連築元都沒有成功,可以說談不上什麼修為,怎麼能讓人信服?

張衍笑了笑,神情甚是溫和有禮,站起來拱手,道:“君可一試。”

見張衍神情自若,像是真是有幾分門道的,這人不禁有了些好奇心,同樣拱手道:“在下閔樓,為德修觀弟子,不知道這位師弟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