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從他懷裡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看著他,語氣中帶著些許熱切。“楚幽做了什麼?還有,你是怎麼認識都指揮使的?”
陸離與謝向晚相識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她露出可愛小女孩的神態。心裡無比歡喜,聲音柔得能化成水。“楚幽一個被家族放逐的棄子,漂泊江湖十多年,非但沒有墮落,反而搖身一變成了靖難功臣。呵呵,這期間楚幽若沒有用些‘特殊’手段,真是鬼都不信呢。”
謝向晚緩緩點頭,這話有道理,可問題是。陸離是怎麼查到楚幽的那些*?
要知道,謝向晚這些年培養了那麼多的密探,觸角遍佈整個京城,百官秘事都被她查了出來,可當她準備去查楚幽的底細時,竟查不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陸離感覺到謝向晚的不服氣,笑著說道:“阿晚,不是你的人不能幹,而是查錯了方向。”
謝向晚挑眉,很快就明白了陸離話裡的意思。略帶沉思的說:“我知道了,我的人手大多都在南邊,順天這邊也是近兩年才開始佈局——”
說到這裡。謝向晚很是感慨的看了陸離一眼,當初還是她提醒陸離要培養自己的人脈,沒想到幾年之後,恰是陸離幫她在順天開啟了局面。
不知不覺間,當初那個總向自己問策的彆扭少年,已經悄然成長為一個有著龐大人脈、超強能力的偉兒郎。
謝向晚的心情有些矛盾。一方面,陸離能有如此進益,她樂見其成,畢竟在某種意義上說。陸離算是她的‘晚輩’。
另一方面,她又有些失落。長江後浪推前浪,將前浪拍死在沙灘上的後浪永遠不會懂得前浪的悲哀啊。
陸離介面道:“而楚幽一直在燕山附近。結交的也多是軍中之人。所以,許多事,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並不好探查。”
謝向晚走得卻是平民路線,她培養的探子多以乞丐、遊俠兒、坊中閒漢、牙行奴婢的身份遊走於世間,這些人探聽高門大戶的*還可以,但若是想深入到較為獨立、封閉的軍營,卻有些困難。
當然也不是做不到,而是需要長期的經營。
陸離就不同了,他原就出自將門定國公府,上到宮中禁軍,下到衛所軍戶,處處都有陸家的故交舊屬,想在這些地方安插眼線,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
再加上他在北地遊歷三年,又機緣巧合下投到了還是燕王的當今麾下,與許多靖難功臣都有交情。
錦衣衛指揮使便是其中之一,有這個全國第一等的大特務頭子在,什麼人的*他查不出來?
所以,當楚幽知道陸離親自趕赴通州救人的時候,根本不用陸離發話,楚幽就直接命人收手了。
“楚幽是個識時務的人,很知趣,”
陸離淡淡的總結,“我聽說定國公府派人去謝家求親時,楚幽也遣了官媒?”
跟聰明人說話就這樣,根本無需廢話,謝向晚直接將孃家的這件為難事說了出來,“大嫂說到這件事的時候,我就在想,楚幽求娶二妹,極有可能是‘楚幽舞劍,意在二爺’啊。”
陸離聽她說得有趣,不禁也笑了起來,搖了搖頭,道:“阿晚也別把我說得這般重要。我手上的那些把柄,還足以讓楚幽搭上終身大事。楚幽這人——”
陸離沉吟片刻,思索了下措辭,“品心而論,除了年紀大些,家世單薄了些,倒也算個不錯的婚配物件。如果岳父不介意楚幽曾經的‘不敬’,招來當女婿也是可以的。”
“嗯?”謝向晚挑起一邊的眉毛,陸離會替楚幽講話,這是在出乎她的意料。
要知道,當初陸離勸她嫁給他的時候,提到楚幽,張口閉口‘老男人’,只把人家貶得一文不值呢。
現在怎麼又改口了?!
陸離看到謝向晚戲謔的笑容,表情僵了一下,揉了揉鼻子,道:“當然,比我自是差許多。但我家阿晚也比二妹優秀嘛。配楚幽,剛好合適。”
謝向晚但笑不語。
夫妻玩笑了兩句,又迴歸正題,謝向晚還是有些擔心:“楚幽和盛陽關係莫逆,偏盛陽與我家又……我怕會引狼入室。”
陸離想了想,搖頭。“放心吧,我剛才說過了,楚幽是個識時務的人。很能分得清輕重緩急。盛陽看似官運亨通,但——”已經招惹了聖人的不滿。
吏部侍郎。估計是盛陽仕途的頂點,有生之年,盛陽絕難再進一步。
而盛家的幾個兒子,陸離也曾接觸過,基本上都是鬥雞走狗的紈絝。
想來也是,盛家的男丁們跟著父親一直住在蘇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