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委屈。”
陳祚皺眉,很顯然,他並不為陸離的說辭所觸動。不過,陸先生既然這麼說了,他不好再追問下去,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他身為皇長孫,方才那話已經有些不妥了,若是在深究下去,就有逾矩的嫌疑了。
默默的端起茶盅。輕呷了一口。讚了句:“好茶,先生烹茶的技藝還是那麼好。”
一句話轉移了話題。
陸離持壺,又給陳祚添了一盅,“既然覺得好。就多吃一盅吧。外頭天兒冷。喝些熱茶也能暖暖身子。”
陳祚屈起手指在桌子上扣了兩下,權作謝禮。
陸離微微一笑,忽的問道:“大郎。上次留給你的課業呢?可曾做完了?”
陳祚趕忙從袖袋裡掏出一個紙卷,恭敬的雙手捧到陸離跟前。
陸離接過紙卷,開啟上面繫著的繩子,將紙頁展開,細細的研讀起來。
足足過了一刻鐘,陸離才緩緩將稿紙放下,讚許的點頭:“不錯,大郎這篇文章做的極好。論據翔實,顯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農業是國之根本,大周立國近百年,土地政策從未有過調整,然土地兼併愈演愈烈,隱戶隱田不知凡幾,實乃有礙民生安定的隱患……”
陸離將自己多年來四周遊歷的見聞細細的講了講。他知道,當今聖人雄才偉略,乃史上罕見之明君,且性情剛毅果決,眼裡不揉沙子,土地兼併損傷的不只是尋常農戶的利益,受損最多的是朝廷(也就是皇家)的利益。
作為一個出色的陳家人,當今聖人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利益被那些豪強大戶侵佔。所以,待聖人坐穩了江山,接下來他就要開始大展拳腳治理天下了。
而土地政策,則是他必須關注的一項。
陸離對皇長孫說這些,並不是無的放矢,他是希望透過皇長孫的口將某些事告訴太子。太子是個合格的繼承人,他知道了下頭的實情後,定會有所行動。
因為種種原因,陸離不準備出仕了,但作為一個男人,一個飽讀詩書、胸懷大志的男人,骨子裡,陸離還是希望能指點江山。
而皇長孫,哦不,更確切的說,是皇長孫背後的太子,便是陸離指點江山、治國平天下的媒介,未來的日子,他會慢慢的將自己的理念透過皇長孫滲透到朝政中。
布衣宰相,便是陸離的奮鬥目標!
陳祚不住的點頭,他生於皇家、長於宮廷,最缺乏的便是民間的普通生活,陸離的課,彷彿對他開啟了一扇窗子,讓他接觸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大郎,你這次的功課完成得極好,”陸離點評完陳祚的文章,又細細問了他近期少傅們給他講解的功課。
陳祚便趁機詢問陸離一些問題,他倒不是覺得那些博學的太傅少傅們不能回答這些問題,只是心理上覺得陸離更可親。
陸離年紀比不上那些老大人們,但學識真心不差,且他本身就是個年輕人,更懂得少年們的心態,看待問題、講解功課的時候,也能從少年的角度出發,說出來的話語,更能讓陳祚接受。
陳祚聽得很是入神,話說有些問題,像陸先生這樣直接用通俗易懂的話語回答不好嗎,那些老夫子們偏偏要引經據典的掉書袋子,唯恐少說了一個‘子曰’、‘聖人云’,就顯得他們不夠博學一般。
陸離的一番講解,不能說讓陳祚茅塞頓開吧,但也解決了不少問題,陳祚很是歡喜。
講完了正題,陸離思忖良久,還是問出了那件事:“大郎,最近可否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或是看到了什麼稀奇的動物?比如毒蛇?”
陳祚愣了下,“毒蛇?先生,緣何有此一問?”
說完這話,他偏著腦袋想了想,忽的說道:“您這麼一問,我還真想起了一件事,三皇叔不知從哪裡知道了一個天竺來的奇人,此人善馴養長蟲,還會用長蟲做雜耍。聽說,今年除夕晚宴,三皇叔還有意讓那天竺奇人去宮裡表演呢。”
“三皇子?”陸離皺眉,心中忽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如果真是三皇子,他應該沒有蠢到當眾用毒蛇謀害太子吧。
可如果不是三皇子,好端端的,他為什麼要讓天竺奇人表演馴蛇?
陳祚機敏,發覺陸離神情有些不對,悄聲問道:“先生,可是有什麼不妥?”
陸離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沒有什麼不妥,只是前兩日書院發生了點事情,內子在後山偶然遇到了一條五步蛇——”
“啊~”陳祚驚呼一聲。他再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