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面兒不說好好感謝人家,還四處挑刺兒,現在更是連‘寄人籬下’都要說出來了。
母親到底想要幹嘛,她是來拜見親家還是來結仇的?
難道母親就一點都不感謝謝家當年的救命之恩?要知道,當初如果沒有謝家出手,她和周安然雖不至於被當街發賣,可也要被人關進大牢,而後披枷上鎖的押送到西北呀。
從揚州到西北,千里迢迢的,她們幾個弱女子,身邊沒有長輩、親人的照拂,身上又沒錢,一路上還不定受多少苦呢。或許,一個風寒,一個頭疼腦熱,就能要了她們的命呢。
而且一旦有了那樣被單獨流放的經歷,她們的名聲也就毀了,即便周家被赦免了,她們兩姐妹也很難嫁個好人家呢。
恰是有了謝家的出手,她們才能免於那樣的悲慘境地,這對她絕對稱得上救命之恩了。尤其是有上輩子的遭遇做對比,周安歌愈發感謝謝向晚和謝向安姐弟。
謝家對她有這麼大的恩,母親哪怕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該這樣呀。
唉……難道貧苦的生活真的能改變一個人,還改變得這樣徹底?
童氏愣了下,顯是被女兒突如其來的憤怒嚇到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兒來,不悅的說道:“你個孩子,過得好就過得好,你叫喚什麼呀。再說了,謝家和咱們家是親家,照看你們還不是應當的?”
周安歌無語凝咽,好半天才無力的說道:“母親,那會兒姐姐還沒有說與謝家呢。”
童氏接連被女兒打斷,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沒好氣的說道:“你娘我又不傻,怎麼連這個都記不清。”
“那您——”剛才還那樣說?
周安歌看著無比陌生的母親,再次感到莫名的悲哀。
“我怎麼了?幾年不見,我問問都不行嗎?”
許是感覺到周圍人投注過來的視線,童氏抬起頭,掃了眼謝家眾女眷,她也不管旁人眼中的詫異、鄙視、以及不可置信,最後將目光落在謝向晚身上。
方才女兒的小動作她也看到了,再聯想方才那個什麼大太太的話,童氏料定這個看似小姑娘的人,應該是謝家的主事人。
而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只有說給主事人,才有效果,只見她拿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堆起笑,對謝向晚道:“謝大小姐,您說我說得對不對?”
謝向晚挑眉,她起初還有些納悶童氏為何要鬧騰這麼一出,現在她倒是看出些門道來了。
好看的桃花眼彎彎的,哪怕她不笑,眼裡也帶著幾分笑意,但她小小的身體裡散發出的氣勢,卻與這柔和的表情截然不同。
謝向晚什麼都沒說,她甚至都沒有看童氏,只是淡淡的與陳氏對視。
陳氏皺眉,不知為何,她在這十二歲的女娃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氣息,且她給自己的感覺不像是個孩子,反而像是、像是,對了,就像她已經過世的婆母。
這、這怎麼可能?
謝向晚還是眉峰不動,繼續用氣勢碾壓著周家眾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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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妙善不善
當然,謝向晚也不是一眨不眨的瞪著人家陳氏,她的神情很是閒適,甚至還有閒心端起身側小几上的茶盞,用碗蓋輕輕撥開水面上浮動的茶葉梗,輕輕吹了吹熱氣,小口小口的呷著。
那神情,彷彿沒有聽到童氏的話,又似是沒有察覺到現場氣氛的異常。
而她的動作卻又那般的優雅,宛若行雲流水,舉止投足間皆是一種令人仰視的世家大族的風範。
哪怕只是簡單的喝個茶,也能讓人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優雅,什麼才是真正的貴族。
就是陳氏見了也忍不住咋舌,早就聽說謝家的大小姐自幼由宮裡放出來的尚宮嬤嬤教養,隨後又有太康才女謝穆青親自調教,規矩、學識什麼的很不一般。
當時陳氏聽了這些,還覺得是謝家人自吹自擂,不過是個鹽商之女,教養還能比得上真正的公侯家的小姐?
今日瞧了,陳氏卻忍不住暗暗點頭,旁的不說,單說這氣質、這神韻,還有這一抬手一投足,都是那麼的高貴嫻雅。
陳氏甚至有種見了古代士族千金的錯覺。
童氏卻沒有陳氏那麼好的耐心,見自己問了話,對方卻遲遲不回應,心中早已各種不滿——怎的,你個小小的鹽商女也敢瞧不起我?竟敢無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