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就是如今,她這個年紀也能議親了。走出家門交際的時候,外人也不會真把她當個孩子看待。
所以,這時她再釋放出什麼強大的氣場,也不會有什麼違和感了,才能夠達到真正的目的。
謝向晚決定了,以後她就要像個真正的大唐貴女那般活著,而不是像時下的女人那樣因著各種束縛而過得憋屈、鬱悶。
左右她是鹽商家的女兒。謝家沒那麼多的狗屁規矩,所以她只要不做什麼太出格的事兒,便會無礙。
頭一次,謝向晚發現,生在商戶也有生在商戶的好處呢。
既然決定要一路恣意下去,那麼謝向晚接下來的話愈發理直氣壯。“爹爹,咱們先不說那件事,女兒想問問您,周家人是真的願意跟咱們家結親?還是為了銀錢?”
去年的一場大赦,多少犯官流臣被赦免。這些人哪個不想著立刻重返朝堂,恢復自家往日的榮耀?
可朝廷的官位就那麼多,一個蘿蔔一個坑,當初他們被罷官,身下的坑兒立刻便有新人佔了。如今他們要回去,坑裡已經有了‘新蘿蔔’,他們這些老蘿蔔想要搶地盤,談何容易。
拼人脈?
開玩笑,在京城混的,誰家沒有個姻親故舊、同窗同僚?
拼情分?
又開玩笑了,跟皇家講情分,誰家祖上不是有功社稷之人,不是太祖器重的兄弟、老臣?
拼……呃,貌似除了銀子,也沒啥可拼的了。
再說了,就算拼人脈、拼情分,那也要銀錢開路啊!
周家也不例外,就是前世子周至禮那樣拎不清的渾人,周老爺都想給他買個官做,更不用說家裡還有個有能力、有野心、有戰功的周至義呢。
“爹爹,周家顯然忘了,為了給周家四爺謀那個五成兵馬司的副使職位,咱們謝家可是足足‘借’給他們三萬兩銀子。”
謝向晚閒閒的擺弄著手裡的帕子,嘴裡說出的話卻半點兒都不悠閒,“還有他們買宅院、買田莊、買鋪面,為了親家的情分,不算三姐姐那兒的花銷,單是給周家老爺子的銀票,前前後後加起來也有一二十萬兩了。”
謝嘉樹蠕動了下嘴唇,他是個生意人,對銀錢最是敏感,算賬什麼的更不在話下,女兒算的這些,他心裡一清二楚,可、可兩家馬上要結親了,姻親間相互幫助,這不是應該的嗎。
再者說了,他們謝家又不缺這點銀子。
想想他們每年為了打通關節送的銀錢就超過三四十萬兩,若是隻花二十萬兩就能扶植一個有能力位居高官的親家,那也是划算的呀。
這些話謝嘉樹沒有說出來,可謝向晚是什麼人呀,當下便聽了出來,她微微一笑,笑容中滿是嘲諷,“是,我知道,咱們家不缺這點銀子,慢說是十幾二十萬兩,只要對家族有益、對大兄的前途有幫助,就是一兩百萬兩銀子我也拿得出來。可問題是,爹爹,咱們花了這麼許多錢,周家是真的感激咱們嗎?”
她雖然沒有看到周至禮的種種表現,但僅憑西北的掌櫃發回來的訊息,謝向晚就能大體推測出周至禮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其實不止周至禮,就是周老爺子、周夫人陳氏,他們嘴上說著感謝的話,心裡也未必真的將謝家當親家看待。
或許,在他們眼中,謝家便是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銀袋子,他們周家什麼時候需要銀子了,謝家就要乖乖的雙手奉上。
白送銀子還不成,謝家人還不能有任何意見的笑臉相贈。當然,謝家若是能再卑躬屈膝一些,周家人將會更加滿意。
哼,這些人,一方面拿著謝家的銀錢揮霍,一方面又享受著謝家人的恭維,另一個方面他們還要時不時的表現出對謝家市儈、粗鄙的各種瞧不起。
說句難聽的,周家的某些人就是‘既要做婊子、又想要貞節牌坊’,謝向晚最瞧不起這種人。
你丫要是真清高,就特麼的別問謝家借銀子呀。
偏偏你們花著謝家的錢,還要嫌這錢是經商賺來,什麼有銅臭味兒。
你丫若是真嫌有銅臭味兒,就他大爺的別用呀,直接去飲風餐露多高潔?
聽了女兒的話,謝嘉樹沉默了,他素來是個精明的人,周老爺眼中深藏的複雜神情,他早就看在眼中。
只是周老爺和周至孝、周至義三人的表現很好,謝嘉樹想著兩家既然要結親,那就要相互包容,不要事事都計較得太清楚。
可這會子被女兒一一點破,他也開始覺得有些噁心。
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