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小姑子、小叔子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駛出康山街,過了城門,一路朝山光寺而去。
時近中秋,城外的田地裡滿是金黃,或是辛勤收割的農戶。
“阿姐,快看,有牛!”
趴在車視窗,謝向安難掩興奮的指著窗外的景色喊著,一頭牛、一個騎驢的路人,哪怕路邊跑過一條土狗,他都能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顯見這孩子有多喜歡出來遊玩。
“嗯,仔細些,別探出頭去,小心磕碰到。”
謝向晚雖然很少出門,可對外頭的景緻真心不感興趣。
“我知道,阿姐,”謝向安繼續扒著車窗,忽然一匹神駿的黑馬從車窗邊走過,他不禁喊了聲,“陸大哥,陸大哥,我們在這裡!”
陸離高坐在馬上,低頭看了看謝向安。拉了拉韁繩,從懷裡掏出個黃油紙包,“這是南記的芙蓉藿香餃,我記得你愛吃。還熱著呢,趕緊吃吧!”
說著,陸離從視窗將紙包遞了進去。
“多謝陸大哥。”謝向安歡樂的接過熱乎乎的紙包,臉上咧開大大的笑容,頑皮的衝著陸離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明白。其實吧,他們家最喜歡吃南記的另有其人。
“你小子,真淘氣!”
陸離看到謝向安促狹的樣子不禁笑了笑,伸手彈了彈他光潔的額頭,而後用力磕了磕馬鐙子。策馬朝前趕去。
謝向安坐回座位上,將紙包放在小几上,開啟,露出冒著熱氣的煎餃,他往謝向晚的方向推了推。“阿姐,快嚐嚐,這可是南記的招牌啊。”
謝向晚的額角抽了抽,小手握了又握,說實話,她很想抽這個笨弟弟一頓。
而坐在另一邊的周氏見了,不禁面露沉思之色。
一路無話。
因今天不是初一、十五。山光寺的香客並不多。
謝家的馬車很快便抵達了山門。
下了車,周氏領著謝向晚和謝向安,在知客僧的帶領下,前往大殿去燒香、許願。
燒完香、許了願,謝向安便吵著要去後山“送病氣”,偏周氏還要跟慧遠大師說些事情。便安排了幾個穩妥的下人,命她們服侍謝向晚、謝向安去後山。
後山坡地上,秋風徐徐,青羅將一隻精緻的福燕紙鳶送上半空。
謝向晚和謝向安坐在茵席上,仰頭看著徐徐飛動的紙鳶。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男聲飄了過來:“說罷,王師兄到底是什麼意思。”
謝向晚沒有轉頭,仍是看著那隻福燕,淡淡的說道:“你可知道王家為何向王先生妥協?”
陸離一怔,認真想了想,道:“因為王師兄有真才實學,是世人公認的名士。”而王家並不想真的失去這麼個招牌式的人物。
如果王承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王家定會在王承“入贅”前就將他家法處置了。
還好,沒有蠢到家。
謝向晚暗自滿意,不過嘴上依然刻薄:“只答對了一半,還有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王先生並不在乎世俗的那些規矩、禮法,他比王家的人更狠!”
陸離眯了眯眼睛,順著謝向晚的視線看向那隻翩翩起舞的紙鳶,腦中靈光一閃,那層窗戶紙似乎馬上就要被戳破了。
“你的意思是——”陸離試探的問道。
謝向晚沒有說話,而是起身,來到拿著風箏線的青羅身邊,從暖羅手裡接過一把精緻的小剪刀。
咔嚓!
謝向晚剪斷了風箏線,那隻福燕順著山風,飄飄忽忽的飛向了遠方,最後化作一個黑點兒,消失在了天際。
扭過頭,謝向晚靜靜的看向陸離:“其實你早就明白了,只是不想面對。陸二少爺,這世上沒有兩全其美的好事,想要自由,那就要割捨。”
說完,謝向晚便拉起謝向安,姐弟兩個往回走。
“……”
負手站在坡地上,望著湛藍的天空,陸離的思緒彷彿跟著那風箏一起飛走了。
……
中秋節過後,謝氏藏所在的文苑路上依然熱鬧非凡,處處可見身著直裰、手持紙扇的文人,街道兩側的店鋪也是客來客往,生意很是興隆。
而最熱鬧的還是謝氏藏。
一樓茶館裡,正有十幾個滿臉書卷氣的年輕士子圍在一起暢談。
“……照我看,還是陳公子的這首‘望月’寫得最妙,堪為魁首。”
“陳兄的‘望月’確實不錯,辭藻優美、意境幽遠,但與原上公子的‘中秋月’相比,還是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