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他的話,卻問道。
阿四點頭:“嗯。”
馥之笑笑:“就算阿姊騙你,你亦有收穫。”
阿四想了想,覺得也對。
“阿四。”馥之面色稍整,看著他:“阿姊知你愛玩鬧,讓你到盧子處,便是想讓你學些醫理,你總有一日要長成大人,有一技在身,將來總不吃虧。”
阿四面上微有些赧然,呵呵地笑,片刻,卻忽而了悟地抬頭:“阿姊本就知曉這喉嚨好不得吧?”
馥之怔了怔,訕然一笑。
兩人說了些話,顧昀走了回來。
見到他,阿四說要替盧文送東西給白石散人,知趣地走開了。
屋舍前,二人各自不說話。顧昀站在井前,將四周的花木山林看了看,神色怡然。
“附近的林壑更是美麗,可願意走走?”馥之坐在井沿上看著他,問道。
顧昀莞爾頷首。
馥之微笑,站起身來,拉著他的手便往屋後走去。
藥田那邊遠遠傳來些笑鬧聲,望去,只見餘慶和阿四正幫著藥童收藥,似乎熱鬧得很。
“如何一直未見餘慶?”馥之好奇地問顧昀。
顧昀望望那邊,答道:“他此前與田文一直留在平陽郡。”
“平陽郡?”馥之一訝。
顧昀頷首,道:“平陽郡有草原可練騎兵,陛下今春新擴了騎兵,將羽林屯騎精銳遣到平陽郡教練。”
馥之瞭然:“如此。”她想了想:“那如今又為何回來了?”
顧昀瞥她一眼,笑了笑,沒有答話,卻伸手撫撫她的肩膀,問:“可覺得涼?”
馥之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問得深了些,顧昀不便多說。她微笑地搖搖頭,望向前方。
一道溪水自山上流下,潺潺淌過眼前,嘩嘩的水聲充溢耳旁,水汽的味道清新而潔淨。日光在高大的樹冠間淡淡透下,灑在溪石和兩旁的野草樹叢間,露珠閃亮。
顧昀望著面前的清幽景緻,只覺身心怡然。
馥之卻不止步,仍拉著他沿溪邊往前走,邊走邊問:“你得了幾日的假?”
“二十日。”顧昀答道。
馥之怔了怔,心裡一算,他從京城到太行,雖說道路平坦,卻少說也去了五六日,再算上回程,可留在此間的日子便是少得很了……
“明日便要動身去陽翟。”顧昀補充道。
馥之回頭望望他,片刻,緩緩頷首:“如此。”
陽翟是潁川的郡都,姚氏家宅所在。太行至潁川,須兩日行程,至陽翟又須一日。想著,馥之瞥瞥顧昀,不禁覺得好笑。想起二人在京中的時候,除卻他那次遇襲受傷,每見上一面也總須好幾日。如今皇帝允他二十日的假,該是莫大的恩惠了。
顧昀見她唇邊浮起笑意,眉梢微微揚起:“笑甚?”
“無甚。”馥之拉著他的手,沿著一條小徑折向前方一片竹叢。
“去何處?”顧昀問。
馥之神秘地笑笑,沒有說話。
霧氣在陽光和晨風中飄蕩著散去,竹叢在在小徑兩旁退去,面前忽而明亮。一片幾丈見方的空地上,一片秋蘭生得正茂,幾株莖上,已開出了花朵。旁邊疊著一垛草篾,足有半人高。
原來她將自己拉來,是要給自己看這花。
顧昀微笑,問她:“你種的?”
馥之點了點頭,露出得意的笑:“山中涼氣重,秋蘭總比外面開得……”話未說完,她的面色卻忽而一變,放開顧昀的手,疾步上前。
顧昀詫異,只見她俯著身,將其中一株生得較大的秋蘭仔細打量,片刻,口中氣道:“阿芎那稚子!”
“何事?”顧昀走上前,問道。
馥之抬起頭,兩道長眉微微蹙起:“開得最好的被摘去了。”
顧昀看看那空空的花莖,又問:“阿芎是誰?”
“藥童。”馥之仍著惱,道:“非要拿我的蘭花做藥。”
顧昀瞭然。
馥之面上浮起沮喪之色,忽而瞪向顧昀:“你要來,怎不先告知我?”
顧昀看著她的樣子,笑了起來,卻不以為然:“你會箜篌,會種蘭,不是也未告知我?”
馥之一怔,少頃,她覺得這話有趣,有些忍俊不禁。心中不快倏而散去,她站起身來,同顧昀走到一旁。
“照料此物可勞累?”顧昀問。
馥之想了想,道:“也不算十分勞累,只是要時常鬆土施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