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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來,但他給了我一段比較精闢的話。我爸說,你知道不知道,世界上好多東西對於普通人是沒用的,多瞭解一些可能會導致不良反應,因為,日子本身已經很複雜了,日子裡何必用上你所說的那“黃經”、“白經”之類的東西呢?我們活著或者死了,影響不到太陽的“經期”。

爸,我崇拜你!

沈玉對我說,她演戲的才能是天生的,從幼兒園時就開始演戲,到小學,到中學,到大學。她說她自己早知道自己的特性,於是一路發展下來,走到今天。沈玉對我說,她爸爸的論述很精闢,說是人生一齣戲。

沈玉跟她媽姓。沈玉沒見過自己的爸爸。

沈玉說,我媽真棒,二十多年了,不動春心。

我媽說,沈豔芝那時就住我們家隔壁,只是不在相同的一個樓梯口。我媽和沈豔芝有約定,有什麼事情就敲牆,敲了牆對上暗號就都到陽臺上說話。這約定執行在剛定下這個約定的當天,半夜十一點鐘牆就被急不可待地敲響了,那也是沈豔芝第一天住到我家的隔壁,那也是沈豔芝的新婚之夜。那暗號敲響之後我媽就跑到陽臺上等,沈豔芝沒出來,我媽聽到了哭聲。後來我媽下了三樓再上三樓,叫開門看到了沈豔芝的新婚丈夫光著身子躺在床上喘氣,床單上一片血紅。我媽對沈豔芝說,沒啥沒啥,黃花閨女都這樣,沈豔芝說,大姐,那不是我的血,是他的血啊!我媽愣了好幾秒鐘,等明白過來了就給嚇得手腳冰涼了,我媽結結巴巴地說,那,快,快啊,叫救護車啊。

我媽說,沈豔芝的丈夫在結婚後的第十天去世,被診斷為血癌。

我和沈玉相好不是一天半天了,柱子和孫元波他們也道聽途說了一些關於沈玉她爸的事情,於是對我說,別扯成既定婚姻了,那就不好玩了,父親和女兒遺傳,說不定沈玉也血裡有癌,你娶到家裡沒多久還得張羅續絃。

我媽說,別聽你那幫狐朋狗友的,沈玉沒病。

沈玉說,進大學檢查了無數次身體,血也抽了有二斤了,沒哪個大夫說我血裡有病,我健康!

我說,玉,玉啊,咱不聽那個,咱不信那些,咱好咱的。

這事情我媽有底兒。我媽私下和我說,那沈玉根本就不是沈豔芝跟她丈夫懷上的,沈玉出生的月份我媽記得,按沈豔芝結婚日子算,生下沈玉是沈豔芝結婚後不到八個月的時候。況且,我媽說,沈豔芝的丈夫進入醫院後醫生檢查的一切情況她都知道,那時候沈豔芝在我們小區就沒第二個朋友,我媽是她最鐵的姐妹。醫生也檢查了,說沈豔芝的丈夫那時根本就不能進行性生活,只要一勃起就得出血。

沈玉不會有遺傳,怎麼遺傳也遺傳不上。我媽說。

當然,我長大了,我媽和我不忌諱什麼,該教育我的都教育了我。我媽說,以前是讓你好好學習,現在要你好好對待愛情,好好對待初戀,不許婚前性行為,不許自瀆。

關於沈玉她媽,我媽也不給我深說了,她直說沈豔芝是個好人,不是亂七八糟的女人,守二十年寡,也沒找個男人嫁。我說,怕是一直惦記沈玉她爸吧,誰啊那是?我媽說,可別亂說,可別跟沈玉說,這可是破壞家庭,作孽,幹不得。

其實,這些不關我屁事,沈玉和我好就行,別的都不重要了。

沈玉終於當上了演員。在大學裡被歪打正著選上了拍了個戲,演的是合計有五句臺詞的“龍套”,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雖然都演配角,但戲分越來越重,直到她拿到了畢業證,被省影視中心選中,當上專業演員了。

第1章 驚蟄·春分(2)

沈玉對我說,當專業的就得學習,得進修一些課程。於是她繼續上學,算培訓班之類的,也上了半年。畢業那天時令不錯,是驚蟄。沈玉說,蟲子活了,人也該動了,這是給我徵兆呢,我大概得不停演戲了。

我說,沈玉我們該休息休息,我一直都在忙,我也累得慌,我需要休息,我請個大假,我們出去玩玩?都驚蟄了,春天的美麗已經來了,我想狂玩一陣子啊。

沈玉說,我和我媽說說,說好了就去玩。

我們預定了去深圳的機票,準備先去海邊看看,“小資”一番。

換個場景。沈玉說。人生的戲要分無數個場景的,我爸說了——人生一齣戲。

這句話是沈玉她媽告訴她的,很多年來幾乎成了沈玉的座右銘。

公元二○○三年,農曆剛剛過驚蟄。我們剛到深圳,剛住下,沈玉的手機響起。手機裡面說,快點回昆明,找黃老師,試鏡頭、籤合同,連續劇三十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