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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上一定無毒,一定是無涯亂了心智,被恐懼嚇倒了。下午,妹妹聽到無痕說起我的遭遇就急匆匆趕來看我。這麼多年了,妹妹跟著我一直在恐懼中度日,也習慣了生活在擔憂中。我讓她留下照顧無涯,她答應了。

一個內心孤寂並且厭倦了廝殺的劍客,一旦失去心智,慾望與恐懼就會趁機長驅直入,佔據整個靈魂,讓他身心崩潰,如今無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我仍是行走在荒原上,一人一劍,孤獨而又寂寞。

從荒原到大漠,從大漠到荒原,徘徊猶豫,不知荒原承載了我多少匆忙的腳步,劍上的鮮血染紅了多少土地,我無法記得清楚。我已記不起具體到過什麼地方,我忘記了很多,也將忘記更多,一如荒原上凌亂的腳印,總會有一天被荒風撫平,記憶也會有一天消失殆盡。

我沒有找到無痕,卻意外地碰到了兩名年輕女子,她們是雙絕劍客的徒弟,雪芙雪蓉。她們是孿生姐妹,她們梳著同樣的髮髻穿著同樣的素衣握著同樣的長劍擁有著同樣的仇恨。

寒沙傲月的死至今還出現在我的腦海中,自從我重新得到寒玉劍,我很快就會忘掉死去的人。這一次,卻是例外,寒沙的死讓我想起了盈香,讓我無數個夜晚牽掛難眠的女子。

她們的目光中充滿了仇恨的火焰,可也破壞了荒原上的規矩——尋仇!

“你們走吧,我不想殺你們。”

她們誤會了我,以為我心高氣傲,不屑與他們動手,殊不知,一想起盈香,我的心中總是柔情。

她們柳眉一豎,同時出手,身形翩翩如輕盈的蝶。

“還師父命來!”

仇恨的力量在燃燒,一劍快似一劍。

我再劍影中躲閃,並不反擊。我只是感到一股悲哀,若不是因為我,又怎麼會有今天的結局?我其實是一個早該死去的人,可我還不能死!

我一直躲避,希望她們知難而退,足足一個時辰過後,她們同時停手,同時悲涼地喊道:“師父,徒兒不孝!”長劍回刺,血光飛現。明媚的陽光下,倒下了兩具嬌美的軀體。

鮮血染紅寒土!

我眼睜睜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無法阻止。我到底還能做些什麼?

寒玉劍沒有散發一絲殺氣,眼前卻倒下了兩個無辜的人兒。

一切皆由自由生,一切皆因自由亡。

難道真的是隻有死亡才是真正的自由?我想象著脫離了肉體的靈魂會以一種怎樣的姿態在陽光中飛行,快樂?憂傷?

死去的世界,死去的國度……

空洞的風吹颳著荒草起起伏伏,掩蓋了這對姊妹的身軀。她們懷著仇恨生活,死去時的一瞬間卻是那麼的安詳,彷彿解脫了一切。我無言再說,我又能說些什麼呢?一切悲痛憐憫的詞語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浮雲變幻,世事浮沉,當滄海變成桑田之際,生與死依然存在於世間纏纏又繞繞,生時怎樣的生?死又是怎樣的死?生能證明什麼?死又能證明什麼?

當一個人的身影漸漸消失於人世間時,一切也就不復存在了,留下的只有蒼白的記憶,而這記憶又會隨了時間的洪流消失殆盡。那時,自由不再,律法不再,廝殺時傳說,萬物超出平凡,靈魂自由飛翔,可是已經死去的人呢?他們又在哪裡?他們的靈魂還存在嗎?失去了肉體,靈魂出竅現實嗎?更如何去談論追求與享受?一切只不過是個騙局,上天的騙局,自己的騙局,藉以麻醉自己而已。

傾盡一生的精力為自由而活,而自由最終離他而去,這是不是一種悲哀?

死亡就是毀滅,永恆的靈魂,也不過世人的一句讚美,一種安慰。死亡,意味著一切的消失,虛無的重現。除非你是神,而神,本身就是虛幻的產物。在現實的世界裡,沒有救贖的真神,誰走進了你的心裡,誰就是你的神。

盈香就是我的神!

我最終還是見到了無痕,他負手站在河邊,望著蜿蜒流向天際的河水。見到我,他無奈地笑了笑,然後凝重地說:“你殺死了議會軍中排名第二的殺手!”

我說:“寒沙算是你殺的!”

無痕又說:“你還殺死了他們的徒弟。”

我無語預設。

“議會軍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你給他們的打擊太大了。”無痕悠悠地說,“這一次,他們派出了排名第一的殺手來對付你,這名殺手是一名刀客,我勉強和他打個平手。”

我皺了一下眉頭,說:“讓我一個人來承擔好了。”

“可他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