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何清玉的話,那她根本無必要打我。在她打我時,她並不覺得有多快活,那只是一種……最無可奈何的母子聯絡,彷佛沒了這種責打,她會崩潰,她會不知道如何約束我這個兒子、以免我走上陳三愁的舊路。
「既然何清玉打我,並不等於愛,那束縛也就不是一種愛。這種畸形的母子關係壓得我跟陳秋幾乎窒息,走上了……不知是幸或是不幸的路。結果倒是不錯,但過程說不上好玩。何清玉心裡也必然不想這樣對我,而我卻只能執著這一點責打去安慰她愛我,而選擇去無視陳三愁對她造成的傷害,也漠視陳三愁當年難過的地方,以為將他矮化成無感情的野獸、視他為惡的代表,那我、陳秋跟何清玉就是善良的、被欺壓的一方。」
注一 : 仔大仔世界,意指子女長大後有自己的生活,容不得長輩干涉。
注二 : 此處的「落到去」是指死後下地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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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113 (美攻強受)
…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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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又哪裡一面倒的善或惡? 人又何曾一開始就想令他人受苦呢? 這些日子我想了好多事。我想,人的本質就是不斷逼自己去追求一些陳義過高、甚至連自己都搞不明白的東西。自由。愛。幸福。你問我這是什麼嗎,我講不清。但好多人都會想要,沒了這些東西支撐人類社會,人就會倒下來,不明白生活到底為了什麼。所以,就算我這生也搞不清這些東西,可我想,我也是終有一天想要的這些東西。
「模模糊糊,似是這個又好似不是,就是這樣才美。又不是要做proposal,有什麼必要清清楚楚劃界限說 : 男人的大志是賺錢創業、女人的大志是嫁有錢人、小孩的大志是入大學……人生若都弄成一個個既定的程式,打爆機之前就知道結局,那很有意思嗎? 做人就是糊里糊塗的,可能錯有錯著就找到些真正重要的事。老實說我不知道陶微風前半生經過了什麼,才使他認為人在束縛中感到的自由才是真實,我不知。我只是單純地想,若人一開始就自願為人所束縛,他看到的一片天,必然是有限的,雖然我不知世界是否有無限,就算有,人也不可能看到無限,而只能想像……」
這時,二人一同抬頭看天。由於這裡是T市與Y市的交界,村屋比大廈多。這一天,天空竟一片雲也沒有,就是一大片無深淺之分的純藍,陽光曬落在人的頭臉上,沒有盛夏的一點懊熱,令有一種沐浴中的暖意。想就這樣躺下來,望著這一片天空,睡覺。
「我記得上年在中學陸運會,跟秋秋、書kai子、李旭跟王秀明跑三千米(注一)。那時我們什麼都沒想,輪流拿著班旗,在賽道上跑完一圈又一圈。我腦裡只有跑步、藍天與陽光,就連你的身影也沒闖進我腦裡……任何一個人,我也想不起。但我身心飛揚——我想那就是自由了。現在再叫我去跑,就可能沒那種感覺。自由或者只是一種幻覺、宗教,你覺得有就有,你信就有。你一開始就不信,最後也必然找不到它。」戴志臉上有著微笑。事實上戴志很少真誠地大笑——那通常是他在群體的保護色。
在陳心面前,戴志的笑常常是含蓄而富有深意。就是胡鬧的話也說得不多。戴志的這一面,大概陳秋他們從未見過。不知為何戴志肯將這一面坦露給陳心看。很多事都難以解釋,甚至是無解。人一強求,反而走入死衚衕。
陳心在停下腳步。戴志看著他。他放開戴志的手,繞到戴志面前,託著戴志陽剛而略有稚氣的臉,一同望入對方的眼睛,戴志垂下眼,但也沒有推開陳心。陳心要求的不多,就只想戴志不推開他。
這就可以了。陳心一仰臉,唇貼上戴志的,就這樣輕輕吸吮他的唇,沒有搞什麼花式。他就好似一個不識情慾的小夥子,試著用最簡單的方式,將一些連陳心自己都不識的東西,傳達給戴志知道。太多情慾的關係,就好似一個戴得一手金器的少女,就媚俗了,看不清本來少女的皮相。
「你第二次當街當巷錫我(注二)。」戴志笑得像個頑童。他不如上一次的尷尬,這次倒挺自在,也許是因為這次的地點是人跡罕見的單車徑,而不是人來人往的商場出面。
「是麼。你今晚想食什麼?」
「今晚……剛食完一餐就想下一餐,好似豬。」
「那又怎樣? 人總要食飯的。」陳心淡然笑了,說 :「不如今晚叫pizza外賣? 今天我沒什麼事做,就想拼圖。」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