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離斂覺得自己的心被輕輕的束縛了,有什麼細細的繞上了心頭。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沉聲說:“對不起,我會再來的。”
夭紅看著那個微微沉重的背影騰躍而去,搖了搖頭,苦笑了。
好像是起了反效果呢。
“哥哥,下次不要放人在府裡亂跑好不好,人家萬一在洗澡怎麼辦?”朝著虛空揚聲說。
不知道藏身在何處的渚華哈哈一笑。
就是這樣了。
司空圖努力的把嘴裡的玉米全部嚥下去,噎得眼睛溼溼的,睫毛上掛著淚水。
夭紅很無力的幫他拍拍背。
“不如你嫁給我怎麼樣?”好不容易逃脫被噎死的厄運的司空圖突然天外飛來一句。
夭紅要笑不笑的斜斜瞪他,突然擺了一個妖豔的表情湊過去。
司空圖被嚇得猛往後竄了三尺。
得到一枚超級白眼。
好吧,掏出絲絹低頭擦手擦臉,司空圖無言的承認,這是個蠢主意。
21~
不知道那夜夭紅的話到底在徐離斂心裡攪動了什麼浪花。他倒是真的沒有在半夜翻牆而來過了。只是也沒有安生,每隔個三五天就會上門拜訪一次,見不見得到夭紅也不在意。常常備了精而美的禮物差人送了來,玉環,玳瑁,綢緞,羅扇,件件都非俗品,且帶著顯而易見的情意。
這種雖稱不上張揚卻矜貴奢華的追求,讓都城大半的女子都燒紅了眼睛。
倒是夭紅每次只是淡淡的一笑,讓人把東西好好放進庫房收著。
渚相和夫人先後探問夭紅的心思。
夭紅說:“年輕人鬧意氣罷了,有什麼呢,時間久了就淡了。”一面笑得清風明月的,讓人大搖其頭。
可是徐離斂的追求卻直到秋季來臨也沒有降下溫度,直是要勢在必得的。
又妒又羨的火燒得都城的女子們心都碎了,見識了這樣的男子,還有什麼人看得入眼呢。可是,更讓人心頭火起的是,那個被這樣熱烈追求著的女子竟然一副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別說是假以顏色,便是隻言片語的信箋也不曾回過。求之不得的渴慕漸漸變成了毒火,無數的風言風語滿天而來,攻訐著那個被她們深深羨慕著的女人。
夭紅聽了只是一哂,罵得難聽又如何,心裡面想的男人會回頭看你一眼嗎?嗯,也許會,不過那也該是怒目而視吧。
容易移情別戀的人,要來何用?
不容易移情別戀的,這樣做不過是白白惹人討厭罷了。
夭紅搖搖頭,果然是一群吃飽喝足沒事做閒出屁來的千金小姐富家太太。
但是她不在意,家人的處境還是要顧。父兄在朝堂上,母親在貴婦中都有自己的面子在,容不得被人說三道四。
想到這些,夭紅微微躊躇了。
不想渚相夫婦看了出來,大笑。
“在家抱孫子還來不及,誰耐煩和那些個人攪和。”渚夫人道,“再說,有你爹的面子在,誰敢不給我幾分薄面呢?”
“就是,你要是真的鐵了心不嫁給那個小子,皇上高興還來不及呢。”渚相捋捋鬍子,正好成全了公主和皇帝的心願,那隻老狐狸現在八成在偷笑。
夭紅於是放下心來,也笑了。
站在流言吹捧的上風處,徐離斂的心情很複雜。
不是不憤怒的,但是憤怒裡又摻著心虛,這種結果難道雖然不是他刻意為之,但是難道就沒有他的放縱嗎?
和開始時的天真妖邪不同,現在的夭紅像深不見底的水,怎麼擊都不起浪。
堅持不懈地上門拜訪,十次裡面倒是有七八次見得到,但是十足的彬彬有禮,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半點曖昧也沒有。
若是她對所有人都是一樣倒也罷了,偏偏師弟去找她的時候,她多半會點頭跟著一起出門。遠遠的綴在後面,看著男裝的夭紅自然隨興的和師弟同行,仿若一對璧人,徐離斂的心裡糾結著,說不出是酸是苦。
但是卻放棄不了,什麼風度,在這種關頭全都是扯淡。
所以當流言乍起的時候,憤怒之外,徐離斂的內心產生了連自己都要鄙夷自己的激動,甚至暗暗的期待。
那種齟齬的心思,徐離斂每每想起來都要咬緊了牙。
“這樣好嗎?”白碧宇柔聲問,餘光裡看到人群裡的熟悉身影。
夭紅慢吞吞的吞下了嘴裡的食物,舔舔嘴唇。
“有什麼好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