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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部分

只苦了英國公,重傷在身,雖則保住了一條命,可往後只能癱在病榻上由人服侍著吃喝拉撒,也同去了半條命差不多。

聖旨下來時。溫雪蘿便也悄悄地伴隨著內侍宣旨的聲音,回了家。入門後,她卻並沒有立即去探望病中的父親。而只匆匆抓了母親的胳膊問:“娘,婚事怎麼辦?”

溫夫人聞言,先是一怔,隨即驀地瞪大雙目,揚手便要朝著女兒那張俏臉打下去。

溫雪蘿的動作卻遠比她更快,她一把便扣住了溫夫人的手腕,冷笑了兩聲:“您想打我?”

“打的就是你!”溫夫人奮力甩手。掙脫出來,厲聲呵斥她。“你個孽障,這回可害苦了你爹了!”這般說著,她聲音一哽,淚水便從泛紅的眼眶裡撲簌著滾了出來。

溫雪蘿見母親哭了。眼裡卻沒有半分愧疚之意,聽她提及父親,也只是略帶不耐煩地道:“爹爹不還好端端的活著?您胡亂瞎哭什麼!”

“畜生!”溫夫人口中斷喝一聲,驀地朝她撲了過去,“啪”地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扇了過去,直扇得溫雪蘿偏過頭去,嘴角血絲殷紅。

案上茶具哐啷作響,溫夫人大聲喘息著,力竭般扶著桌沿癱軟了下去。

掌心還灼灼發熱。那一耳光連帶著將她的精神氣,也一併帶走了。

捱了一巴掌的溫雪蘿卻像個沒事人似的,抬起頭來用手抹去唇角血絲。用不忿的眼神望著溫夫人,恨恨道:“您沒心思為我好好謀前程,我自個兒為自己謀,難道也不成?”

溫夫人哭著:“沒為你謀劃?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孽障!畜生!”

“您也別胡亂罵了。”溫雪蘿咬著牙,“我要是畜生,您跟爹又是什麼?”

言畢。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溫夫人,又說:“您有這精神氣罵我。倒不如仔細想一想,該如何籌備婚事。”

肅方帝指的婚,定的日子的也近,眼瞧著她就要嫁入燕家了,她可不願意再在這當口上出什麼么蛾子。哪怕是生她養她的母親也不行。溫雪蘿丟下話,轉身拂袖而去。

只留下溫夫人靠在雕花的桌腿上,瞪著眼睛朝她逐漸遠去的背影看,看得心頭一片淒涼。

她怎麼就生了這麼一號人?

早知今日,她早該胡亂尋門親事將這孽障嫁了了事。

然而世上從無後悔藥,如今不論她再怎麼後悔,局面也已沒了改變的餘地。

肅方帝親自下的旨,若不遵那就是禍及滿門的大罪。

溫家也好,燕家也罷,都得遵從旨意,飛快地籌備起了婚事。

但燕霖覺得憋屈,憋屈得讓他恨不得撕了那張聖旨。小萬氏來尋他時,他正皺著眉惱得在書房裡團團轉悠。一聽見響動,他頭也不抬便罵:“不是說了別進來煩我?聽不懂話還是怎麼的?滾滾滾!”

字裡行間,滿是戾氣。

小萬氏咳嗽了兩聲,說:“是娘。”

燕霖這才抬起頭來朝門口看了過來,看清楚面容,悶聲道:“您來做什麼?”

“你都一整天不曾用過飯了,我還能不來?”小萬氏指揮著下人提了食盒進來,擺了飯。

燕霖不悅:“沒胃口,不吃了。”

小萬氏沒作聲,將丫鬟婆子悉數打發下去,這才道:“娘知道你心裡頭不樂意。”

“知道?”燕霖陰著臉冷笑了聲,“那是他不要了的東西,而今卻要我笑呵呵雙手去接?”

小萬氏以為他說的是肅方帝,眉頭一蹙,低斥:“休得胡說!”

燕霖惱怒:“哪個字是胡說的?他燕淮算是個什麼東西?憑什麼他不要了的東西,非得塞給我?憑什麼——”

話至後頭,他已失了常態,一把將剛剛擺好的飯菜掃在了地上。瓷碎湯灑,一地狼藉。他無處發火,只得捂住了腦袋蹲下身去,嗚咽著哭了起來,像個還未長大的小孩子,嘴裡呢喃著:“他憑什麼連死了也還是勝我一籌……”

小時候,母親偏疼他,他素來習以為常。

可一貫嚴肅的父親,在面對他的時候也總能露個笑臉。不像在燕淮跟前,父親的臉永遠是冷的,即便笑,那笑也是冷的,叫人看了害怕。

到了年歲,燕淮開始習武,父親喚了他一道。

劈開腿。扎馬步,一站就是大半日。

他受不住,哀哀地叫爹。喊疼,喊熱……

父親聽見就會幫他揉揉腿,安慰他再站片刻就行。

他卻纏著鬧著不肯答應,趁著父親一晃神就坐在了地上再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