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靈芸早就在溪流邊,安排了暗殺的侍衛,自己可是跟病哥哥透過氣的,溫子然又是第一次玩,準輸。
溫子然瞧著也有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鬥地主,也是你們那裡的新鮮玩意?”
“對啊,我們平日裡沒事幹的時候,就聚一聚玩這個打發時間,可惜你們這個古代,沒有電腦,得純手工,唉,就這點不好。”蘇靈芸說著說著,將腿搭在另一膝上,完全一副街市小混混的形象。
這凰族好像是跟傳說中的有點不一樣。
溫子然想著,便開始按照規矩摸牌,不知是溫子然太聰明的緣故,還是每把抽的牌太好,局局都贏,將信誓旦旦的蘇靈芸給輸了一個底掉。
最後蘇靈芸不得不提著水壺,垂頭喪氣地跳下馬車去打水,第一個計劃就這麼宣告失敗了。
105 月光下的柔情
之後,接下里的路程裡,蘇靈芸算是耍盡了花招,什麼下三濫的招數都用了,可溫子然總是能將兇險化險為夷,第二個,第三個計劃都以失敗告終。
就這樣,馬車駛進了盛都的城門。
衛國初建時,第一任的君主曾站在城牆之上,看遍這座城的繁華百里,所以才大筆一揮賜名為盛都,可百年過後的如今,這座城鉛華洗盡,一層無形的病痛籠罩在整座盛都的上空,只剩下滿目瘡痍。
蘇靈芸他們三人下了馬車,便看到遍地無人拉走的病死屍首,還有衣著破爛的三三兩兩的人群,揹著包袱,拄著柺杖,一臉苦相,明明是正值壯年,可卻已經形同遲暮之年的佝僂老人。
每家每戶都窗門緊閉,而且門口大都都放著一具棺材,有的是空的,有的則是已經摞了好幾個人在裡面,想必是放了許久還未入土,都有屍臭的味道溢了出來。
蘇靈芸不得不捂緊了口鼻,這整個盛都放眼望去哪裡還有人氣,完全就是死城。
這時,一群盛都的官員從遠處匆匆的走來,跪在宋伯陵的面前,面如土色,剛呼一句:“大皇子,我們好歹把您給盼來了”便痛哭流涕了起來。
都說眼見為實,這現實看到的盛都遠遠比奏摺上寫的要嚴重太多,宋伯陵蹙了蹙眉頭,便將他們一一扶起,詢問道:“如今盛都的瘟疫控制的如何?每日因疫病死去的有多少?”
為首的官員用衣袖抹去臉上的淚,環顧四周,這哪裡是說話的地方,便伸手道:“還請大皇子到府邸,我們必將實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您。”
宋伯陵他們跟著這些官員到了府邸,那些官員好似好久都沒有找到人傾訴倒苦水一般,今日盡數全都告訴了宋伯陵,朝廷雖然也發放過藥物,還有米糧,可這瘟疫蔓延的太快,根本就控制不住,再加上百姓的求生流動還有盛都內沒有良醫的緣故,整個盛都如今連以前的一半人口都沒有了,不是死城也儼然是一座空城了。
宋伯陵聽後,也十分同情盛都這次的遭遇,他將來之前就準備好的計劃,一一派發了下去。
臨時將府邸改動成了病人的居留所,而溫子然和蘇靈芸則理所應當的當起了看病治病的大夫。
忙活了幾日,蘇靈芸跟著溫子然四處給病人瞧病,漸漸地,從以前的一無所知變成了懂得一星半點了,可這病人實在是太多,諾大的府邸都快已經乘不下前來看病的百姓了。
溫子然索性將盛都凡是豪門大戶的宅子也徵集過來,通通開成了難民收留所。
每日幾百甚至是上千的藥方,像是從天上刮來的,紛紛落到蘇靈芸的手裡,雖然身邊也不乏有人幫忙煎藥,可這幾日的忙碌積壓下來,蘇靈芸縱是鐵打的身子,也有點撐不住了。
一日夜裡,她一人看著五個正在煎熬的藥罐,眼皮就實在是睜不開了,手中持有的扇子,不知為何,怎麼也揮不動了,腦袋一歪,就這麼趴在桌邊睡著了。
溫子然剛看完最後一個病人,拿著寫好的藥方單子來找蘇靈芸,誰知剛剛邁進後院,就看見蘇靈芸歪頭埋在雙臂間,睡的正香。
這幾日的疲憊,好幾個夜裡她都沒有閉眼好好休息了,溫子然悄然走到她的身側,將身上的外衣脫下,披在了她身上,搬了一個椅子,獨自看著藥罐。
早上忙的熱火朝天,只有在夜晚的時候,才會平靜下來。
耳邊再也沒有百姓著急的詢問和無藥可救宣佈死亡之後,親人們的痛哭流涕。
他是大夫,平生見過不少的死亡,就算是自己這雙沾滿鮮血的手也結束過不少的生命,可自從來到盛都,他第一次感受到這鋪天蓋地強大的死亡氣息,簡直是要窒息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