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了。
後宮之中,皇帝的寢宮。
萬寒生並未經人通報便出現在了這裡。皇帝坐在床榻之上,臉色異常難看,蒼白而無力,腰身微弓著,身旁墊了幾個枕頭,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被,一身睡衣下,肌膚似乎都失去了活力,整個人消瘦了許多,猛地一看,甚至有些可怕。
他這病卻不是一天兩天了。從被嶽少安困在山上之時,他的身體便感覺到有些不適,後來又經過風吹雨淋十餘日,在他病倒之時,整個山上光禿禿的,那裡能尋得著草藥。到後來甚至連僅有的幾棵樹都差點被他手下計程車兵啃光了。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被困了十餘日後,探路之人付出了近百條性命終於從另一面找到了一條退路,如此,這才撿回了一條命。
然而,命雖然撿回來了。這病卻已經脫得時日太久,萬難醫治好了。
萬寒生看著他這副摸樣,不禁輕嘆了一聲,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只是靜立一旁等著他問話。
皇帝雖然身體虛弱異常,但是整個人卻出奇的平靜。看著萬寒生露出了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笑容,不過,這個笑容裡怎麼看都覺得包含了幾許苦澀的味道。
“金人那邊動向如何?”皇帝緩緩地問出了一句。
萬寒生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在汴京城外與楊凡僵持著,以我看,恐怕一時不會退兵了。”
皇帝的嚴重閃出了一絲別樣的色彩,露出了一個微帶譏諷的神情,道:“朕小看了他啊。沒想到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現在居然成了成敗的關鍵。”說著,皇帝的嘴角泛起了一個自嘲的笑容。
“錯了!”萬寒生依舊毫不客氣地道:“其實,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培植起了他,你以為柳伯南與嶽少安的軍功太高,又有從龍之功,會對你構成威脅,結果生生地將自己的臂膀卸去,這才成就了他。其實,嶽少安與柳伯南均不是有野心之人”
“朕什麼時候用得著你來教訓了?”皇帝猛地抬起了頭,神情異常激動,連連地咳嗽了幾聲,萬寒生的話,無疑是刺入了他的心裡,故而才讓他如此激動。只是,他的話語雖然強硬,似乎自己做的沒有一絲錯誤,但是,他的眼神卻出賣了他。那帶著病態的眼神之中,分明便透露出了一絲後悔的神色。待到情略微平穩了一些,他這才道:“沒有野心?你怎知道他們沒有野心,一個人也許一開始沒有野心,但是當他到了一定的高度絕對會暴露出他的野心來的。你以為坐這天下容易麼,朕便是時刻警惕都可能萬劫不復。柳伯南父子控制著軍政大權,柳伯南見朕無子,居然讓朕冊立儲君,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望向將太子接回來與朕對抗。其心可誅,其心可誅朕殺他,不該嗎?那嶽少安,枉費朕對他的信任,居然做出了謀反的舉動咳咳”說著,他又咳嗽了起來
萬寒生看了看皇帝,緩緩地搖了搖頭,道:“多疑是病。雖說身為帝王,疑心重點無可厚非,可你也太過敏感。以我看,柳伯南並無壞心,勸說你冊立太子,無非是想讓你正名,伐金之時不會讓太子”
“夠了——”皇帝幾乎是用吼出來地說道:“朕不想再聽到柳伯南這個名字。朕疑心,若是朕已多疑成疾,為何會放權給你?”
萬寒生輕笑了一聲,道:“我乃是個無根之人,你早就知曉。我已經註定不會有什麼子嗣,自然也不會奪你大寶之位,便是讓我將這江山全部控制在手中,以我的年紀,待你的兒子長大成人我也該死了。到時候還不是又還了回來。最壞也只是這個程度,你又懼怕什麼?”
皇帝一雙眼眸緊緊地盯著萬寒生,萬寒生並不退讓,與他對視著。緩緩言道:“再說,我本我心權利之爭,這也是你知道的”
最終,皇帝率先移開了目光,低聲說道:“沒想到他居然敢暗通金人。現在國力已經經不起一個擁兵自重的將帥謀逆。你可有什麼辦法?”
萬寒生想了想,緩緩地搖了搖頭,道:“我沒有辦法,楊凡已然作大,此刻縱使你身體無礙亦難控制與他。何況你讓我出任相位,朝中已經頗有微詞,即便暫時鎮壓下去。亦不可能讓所有人歸心,如何作為,實難判斷為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
“哦?”皇帝雙目一亮,介面,道:“你說。”
“那就是讓嶽少安來牽制與他,朝野上下,現在能牽制他的,只有嶽少安了。”
“荒唐!”皇帝面色一變,道:“嶽少安謀反之罪已定,如何能夠再用他。再說,他現在對朕恐怕已經仇根深種,他不來落井下石已經很好了。怎能還去指望他何況如今他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