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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這片地方太過詭譎,她迷濛地在腦中思量,卻不知這到底是何處。

“鎮威侯數月前率精兵一萬先大軍而行,入河北道定州後蹤跡全無。”

清凌凌的男聲在腦中響起。是了,宋修遠率軍一萬入定州,中了敵軍埋伏,失去下落。

穆清抬首往上看去,在隱約的雪霧中依稀看見了高聳入雲的峭壁。據傳定州地勢詭譎,地勢詭譎,毒物叢生,多有野獸出沒。不知為何,她認定眼下她所在的天塹,便是當日宋修遠領兵所入的深山。

周遭飄來濃濃的血腥之氣,逼得穆清喘不過氣來。她倏地回頭,只見適才還空無一人的雪原轉瞬便屍橫遍野。

穆清愣在了原處。

這道天塹。。。。。。分明就是萬人屍坑!這是劫後的戰場,染了鮮血的旌旗橫七豎八地散落在地,腳邊遍佈殘肢斷臂,原處甚至還有殘兵被掛在豎地的□□上。

胃裡有如翻江倒海之勢,穆清捂住了嘴,卻嘔不出任何穢物。

又落雪了。

隔著飛雪,隔著重重屍首,穆清看見遠處的高地有個白袍玄甲的身影。那人雙膝跪地,一手持槍,至死都向著夏都郢城的方向。

“周將軍疑心鎮威侯於深山內中了敵軍埋伏,致使屍骨無存。”那道男聲又在腦中響起。

不會是宋修遠,穆清定定地告訴自己,跪在那兒的人不會是宋修遠。只是心中的疑慮卻不受控制地越來越大。穆清提了口氣,抬腳跨過面前的屍首,一步一步地朝那玄甲將軍行去。

行得愈近,心底愈發不安。盔甲盡損,血染白袍。。。那道身影,她太熟悉了。

雙頰濡溼,穆清抬首拭去淚水,卻有更多的湧出眼眶。她想細細分辨眼前的人,隔著迷濛的水霧,卻無論如何都看不清他的眉眼。

心頭髮急,穆清在男人的面前跪了下來,仰面伸手去觸碰他的面頰,寬額濃眉,鼻樑英挺。。。。。。穆清咬著雙唇,顫著手去觸碰男人的眼角,指間一片粗糲,那兒有一道疤。。。。。。

“哇——”再也忍不住,穆清撲倒在男人身前,放聲痛哭。

。。。。。。

一顆心被提到了高處,卻倏地在半空中被放了下來。

再睜眼,遍地屍骸的雪原消失殆盡,入眼處全是一抹茜色的窗帷。

穆清回過神來,喟嘆出聲。幸而,只是夢一場。

“公主醒了?”

穆清聞聲望去,見是青衿坐在床沿,熬紅了一雙眼。

“這是。。。。。。我在何處?”

青衿扶著穆清坐起,在她腰後放置了一個軟墊,應道:“先前公主昏在了清寧宮正殿,皇后殿下便騰了一間屋子出來,吩咐您好好休養,待好些了再回府。”

說著,青衿從床頭端起藥碗,遞給穆清:“陸太醫道公主動了胎氣,需好好靜養。公主先把藥喝了吧。”

穆清接過瓷碗,藥湯溫熱。她開口問道:“現在是何時辰了?”

“快到寅時了。”

穆清頷首,默默呷著藥。

青衿見穆清不說話了,亦默不作聲,唯恐出言不慎徒惹穆清傷心。

喝了藥,穆清又躺下身子,只是思慮繁雜,難以入眠。仿若只要閉上雙眸,方才夢裡的景象又會重現,真實得不可思議。前夜太子的話不停在耳邊迴響,宋修遠生死不明,真的。。。。。。凶多吉少了麼?

伸手撫過小腹,穆清忽然想起了什麼,掀起床幃問道:“宣王妃在何處?”

青衿坐直了身子,盯著愣了會兒,方緩緩道:“婢子聽清寧宮裡的嬤嬤說殿下一直未醒,眼下應仍在清寧宮的西偏殿。唔,宣王殿下亦在西偏殿。”

穆清仰面凝視著頭頂的茜色窗簾,思慮一番,吩咐道:“明日宣王妃醒後喚我一聲,我要去見她。”

青衿糯糯應了。

實則穆清要見的,不是柳微瑕,而是姜懷瑾。前夜在殿中,她太過殷切,才致使初聞姜懷信所言後便氣血攻心,昏厥在場。眼下歷了那一場夢,心底已然奔潰過一回,她反倒能沉下心來,細細思索在正殿中發生的一切。

正如姜懷瑾所言,宋修遠與那一萬精兵究竟如何,此時不過是周翰的一面之詞。且姜懷信為何將這些軍報稟給了薛後,亦很是奇怪。

穆清想不通,但姜懷瑾定然知道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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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微瑕因宮宴操心了數日,又在宮宴上飲了酒,且初孕婦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