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一方恐慌,甚至出現流民之亂,提前運糧草預防著也有可能。
“新任的黃縣知縣劉過更劉大人在鳳翔任縣丞時,曾遇上鳳翔大旱,此番定能做足準備,不至使民怨沸騰。黃縣山多水足,半年不下雨,也不至於旱死莊稼,近二十餘年內,登州無旱情,此番也應只是虛驚一場。”小金寶看著哥哥和文軒在旁邊折柳枝編帽子,扭著小胖身子就要下去玩,米義超看他穿了厚底鞋,便把他交到乳孃手中,讓他在地上行走兩步。
米義超祖籍登州益都,對登州之內的情況瞭解一二也在情理之中,不過聽他之言,可不止是瞭解一二這麼簡單,連劉過更的情況他也耳熟能詳,看來,他在這些方面下了不少功夫,再看他的行事作風,周衛極覺得,此人的官途,定不止於知縣。不過,他汲汲於此道的文官做派,讓周衛極不喜,也不願與他多說,見王承德和鄭氏已將一馬車的行李搬到船上,便與眾人辭行,要出發了。
鄭氏拉住藍怡的手,百般叮囑,王春榮見她們母女說起來沒完沒了,忍不住在旁邊打斷道,“娘,行了,過些日子老夫人去黃縣,不是又見到了麼,你再說下去,天都要黑了!”
鄭氏挖了他一眼,放開藍怡,又拉住文軒叮囑了半晌,才放他們上船。為了快些趕回去,這次坐的是張家的快客船,船伕就有十六人,若是不遇風雨,五日既可抵達黃縣。藍怡帶著文軒在船中上下轉了兩圈,才回到船頭,興致勃勃地看著兩岸不管後退的青山。如花跟在兩人身後,見到對面駛來的小船,低聲回道,“夫人,前邊船頭站立的,乃是藍家的藍仕濟和藍仕常,看模樣是衝著咱們來的。”
藍怡順著她指的方向,見對面駛來的小船上並排站立兩個老者,皆是一身道袍頭梳道髻,迎風而立,寬袖道袍隨風而動,頗有幾分仙家氣度。雖然都是白髮,但其中一老者的頭髮稀疏,只在頭上挽了小小的道髻,臉上蒼白無血色,想來這個就是被藍如海囚於地下五年的藍仕常了。
小船速度也不慢,靠近後白髮童顏的藍仕濟右手立在身前,行道家禮高聲問道,“貧道藍仕濟,敢問您可是周夫人?”
在大周,穿道袍梳道髻的並非都是出家的道士,但自稱“貧道”的,一定是出家的,藍怡還禮,“正是,不知藍道長有何貴幹?”
周衛極從船艙走出來,令如花帶著文軒回去,自己護在藍怡身邊,垂目看著藍家兩位老者。兩人又和周衛極見了禮,抬手送出一塊玉牌,周衛極伸手接住,便聽藍仕濟說道,“周大人,周夫人,您二位對藍家的恩情,藍家上下銘記於心,這塊玉牌贈與周夫人吧。”
周衛極微微蹙眉就想扔回去,不想再與藍家有任何瓜葛,藍仕常看出他的意思,直接言道,“此牌雖不大,但能驅邪避禍,阻他人卜噬巫算。”
周衛極聽了微動,聽聞藍家有三塊玉牌,一塊在藍如海身上被雷晉帶去了京城,還有一塊贈與當今聖上,這難道就是另外一塊了,不是說丟了麼?此牌確實是個好東西,對藍怡來說更是如此,留下倒也是好事。
不過,他還是心中不爽快,藍家這麼大張旗鼓地來送玉牌,是怕其他人不知道麼?
藍怡看著藍仕常,在他蒼白的臉色裡看到了晦澀難懂之意,想到他被藍如海關在地下多年,或許知道些什麼旁人不知道的事情,心中略略不安。轉身看著周衛極握在手裡的玉牌,這塊玉牌雖說是好東西,但是給她帶來的卻一點好感也沒有。她抬眼看向周衛極,周衛極微微點頭,把玉牌扔回到藍仕濟手裡,“此物珍貴,我夫妻福薄,佩戴了怕會損,多謝道長好意。”
藍仕濟微愣,點頭把玉牌收進袖中,“周大人,貧道觀你面相,似有血光之災,忘大人好生珍重,不可冒然行事。”
既然他們連玉牌也不收,想必自己送出的平安符,這兩人也不會要的,是以藍仕濟並未多次一舉。周衛極嘴角微勾,既上沙場,怎會沒有血光之災的,這藍家老道還真有幾分道行,“周某記下了,多謝道長。”
藍仕濟又看向藍怡,笑容慈祥,“周夫人,此地一別,你我應無緣再見,且聽貧道一言,若想此生安穩,不可涉遠水。”
藍怡微微點頭謝過,藍仕濟和藍仕常又行禮,乘船而去。回到船艙,藍仕常臉色微沉,“這個周夫人,有些蹊蹺,難怪藍如海會擒她換魂,六弟,你怎麼看?”
藍仕濟望著蒼茫的青山綠水,幽幽言道,“她是否蹊蹺,與我藍家再無關係。目前最重要的,是保住全家老小的性命,三哥,以後藍家就交給你和俊辰了,我後晌起身,去京城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