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怡再也忍不住眼淚,很想問一句,是不是我一直這樣,你就可以不去了。但是,這麼軟弱的話,怎麼能說的出口。周衛極是他的丈夫,他要去建功立業,要去保家衛國,她怎能攔著,她要怎麼攔著!當個潑婦麼?
“高峰不去麼?”高峰接替周衛極的位置,當了班頭,應該是不去了吧?
周衛極點頭,“恩。四弟不去了。”
“為什麼他不去?”藍怡悶悶問道。
周衛極微停了停,才道,“四弟妹鬧得兇,不許他去,葛軍師也未點名讓他去。”
好羨慕趙氏,可以肆無顧忌地當個潑婦拴住高峰,“也是,四弟家的女兒還太小,他若離開了四弟妹定不知道該怎麼過日子。”
周衛極輕輕拍著藍怡的背,感到自己的裡衣變得潮溼,她在哭,在為自己哭,她捨不得自己,卻不肯說不不讓自己去的話。周衛極忽然也生出了不想離家的想法,就這樣守著她們母子,安安靜靜的過一輩子,多好。
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讓她安心,周衛極胸中窒悶難受,“別怕,沒事的,乖,恩?”
藍怡在他胸前蹭了蹭,抬起頭,眼中鼻子都是紅的,聲音也帶著濃濃的鼻音,“恩,我知道。你放心去吧,家裡的事情不要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孩子,照顧好家的。你什麼時候出發?”(未完待續。)
第六一二章 流水無情
她的長髮未梳起,柔順的垂在肩上身前,露出自己以為很堅強的笑容,把所有不安都壓在心底,不肯說出口。這樣的藍怡,讓周衛極更心疼,更捨不得放開,“三月初四王爺從京中出發,我要在三月十五之前趕到邊關,送你和文軒回家後,就該出發了。”
快馬加鞭,也來得及。
藍怡點頭,“好。”
說完,就趴在周衛極懷裡不再說話,現在她不該慌亂,要做的就是靜下心來,相信周衛極,相信自己。
周衛極抬手揮滅蠟燭,躺在床上,把她的頭置在心口,輕輕問道,“藍怡,告訴我,薛氏,到底和你說了什麼,讓你這麼害怕?”
藍怡身子一僵,聽著周衛極有力的心跳,搖搖頭。
周衛極用手指纏繞著她的發,嘆息一聲,“你便是不說,我也知道。能讓你這麼不安,定是與我有關吧。她說邊關戰事不利,說我受了重傷甚至戰死了,是不是?”
藍怡不語,手指攥住周衛極胸前的衣襟,吸了吸鼻子,既然他已猜到了,就沒必要再瞞著,把薛氏說的話告訴了周衛極,又言道,“你別亂想,那些都做不得準的。現在和她原本經歷的不一樣了,上一世戰王已經死在福州海岸,沒有掛帥出征。”
原來真的是這樣的,周衛極心疼她,心疼她把這件事壓在心裡,不告訴自己,“傻丫頭,你該早點告訴我。上一世,我是孤身一人,戰死沙場也算死得其所,這一世不一樣,這一世有你在,我回倍加惜命,活著回來見你的。”
藍怡用力點頭,“好,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
周衛極笑了,胸膛震動,聲音傳入藍怡耳中,堅定而有力,“好,一定算話。”
送別了雷晉一行人,藍怡和周衛極到米府,與夏婉辭行。夏婉聽藍怡要明日啟程,微微發愣,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藍怡抱歉地道,“本來打算跟姐姐一起回去的,可衛極有事,所以我們急著趕回去。姐姐莫急,你先把身子養好,再上路也不遲。”
夏婉本就略沙啞的嗓音,加上上火更顯得磁性十足,看藍怡一臉愁容卻不說什麼事,她也就不再問,只是叮囑她路上小心,“也好,回去咱們姐妹再聚也不遲。妹夫那裡若是有我和你姐夫能幫上忙的,你一定不要客氣,直接告訴我。”
這話,到了張平育面前,又聽他說了一次,藍怡點頭應下。張平育看著藍怡略紅腫的雙眼,能讓她這麼擔憂的,定不是小事,本來他還打算跟藍怡商量弄兩條大商船接下藍家的生意的事情,不過此時卻顯得不合適了。
“師兄,我走了後,梅縣青山商記的生意合作的事情,你直接與趙中選商談就好,他現在是分號的大掌櫃。”藍怡卻先談起生意上的事,“最近藍家的鏢局和貨運生意受挫,想必有不少人打這一塊肥肉的主意,按著我父親的意思,王家大房的生意還是以穩步發展為主,近幾年內不打算再擴大。師兄也不要去碰藍家的生意,他們家沒有傷到根本,很快就會緩過來,現在出手不算明智。”
張平育轉著扳指的手微頓,“藍如海都被捉了,藍家現在還被官兵圍著,還能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