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腦漿迸裂死得難看,但是好歹還能留個全屍;被高平兩用重機槍掃中就沒有那麼好玩了,身上炸出碗大一個窟窿都算輕的,絕大多數時候中彈的人不是被打成兩截就是被生生打碎!而被機關炮掃中就更不用說了,整個人炸成一團飛揚而起的血雨,很難再找得到一個完好的部件。這不是戰鬥,這是血淋淋的、血腥得令人作嘔的屠殺!事實上,真的有不少機降步兵是一邊嘔吐一邊開槍掃射的,不是他們心理不過關,再怎麼鐵血心腸的人,長時間看著那麼多人在自己面前血肉橫飛也會受不了,畢竟他們殺的是活蹦亂會哭會喊的人,不是殺雞屠狗,更不是割韭菜。
衝在前面的中隊長、大隊長現在已經死得七七八八了,旅團長卻奇蹟一般沒有受傷沒有掛。他額頭上纏著帶血的白布條,揮舞著指揮刀踏著遍地死屍衝在最前面,嘴裡不停的咆哮:“十生報國,死後成佛!”華軍的子彈追著他打,卻居然沒有一發能沾到他的身。他像個瘋子一樣,一次次從爆炸的火光中衝出來,一次次跌倒,又跳起來,帶著越來越少的部下繼續朝華軍衝去。第11旅團計程車兵像是被集體催眠了似的,對橫臥一地的死屍視而不見,跟著他們的軍官不要命的衝鋒,直到被子彈打碎。不過他們的血也沒有白流,因為再怎麼優秀的自動步槍也經不起長時間掃射,幾百發子彈下來槍管就變得暗紅了,機槍槍管更紅得像烙鐵,必須停止射擊更換槍管;機關炮就算不用更換炮管,供彈也跟不上,長時間的掃射之後,華軍火力終於減弱了。趁著這難得的機會,殘餘的第11旅團士兵終於衝上了華軍的陣地,兩眼血紅的挺著刺刀衝向機降步兵。剽悍的機降步兵同樣發出怒吼,挺著三稜軍刺衝向這些血人。沒有人開槍,打到現在,新仇和舊恨分別燒紅了第六師團和機降步兵旅全體官兵的眼睛,開槍擊斃對方已經無法滿足他們的嗜血慾望了,只有用刺刀將對面那幫傢伙的心臟挑出來,才能解
自己心頭之恨!駭浪終於撞上了大壩,咒罵聲和刺刀捅穿肉體的悶響連聲一片,雙方頂在最前面計程車兵很快就傷亡殆盡,後面的接著頂上來,空前慘烈的白刃戰把這場極度血腥的惡戰推到了最高潮!
一枚手雷飛過去,揮舞指揮刀嚎叫衝鋒的旅團長閣下成了血人,身上釘滿了彈片。他搖晃一下,倒了下去,然後哆哆嗦嗦的以刀柱地想要支撐著站起來,被炸出一道長達一尺、白骨外露的腿卻失去了知覺,使不上勁來。他的嘴巴冒出一股股血沫,跪在地上,對著被戰火燻黑的天空發出一聲受傷野獸一般的狂嗥!
第六師團固然兇悍,但是他們已經承受了太多的傷亡,血早已流乾,有命衝到華軍陣地上計程車兵少得可憐,這些瘋狂計程車兵的衝擊看似兇猛,實則已是強弩之末,當這些士兵同樣被機降步兵用三稜軍刺一排排的捅翻之後,戰鬥終於結束了,三千三百名熊本健兒倒在了這片狹窄的戰場上,戰場之上屍體層層疊疊,血流漂杵,慘不忍睹。
被戰火燻黑的藍天下是一條條靜靜流淌的血河。
第六師團第11旅團,不存在了。
眼看著最後一名士兵被數把三稜刺刀捅穿身體再挑起來,高高的舉在半空,巖永少將哀嘆一聲,反手握著指揮刀,狠狠的捅進了自己的胸口,在華軍士兵冷漠的目光中倒了下去。
ps:很多讀者抱怨說戰果太寒酸,這次你們滿意了吧?有空不妨查檢視,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再到現在,有哪一場戰爭哪一方在一次戰鬥中傷亡數百人的?有哪一次戰鬥會在短短几分鐘的轟炸之中死傷五六百人的?
第一五九章三殺(下)
槍炮聲終於停止了。
戰場上瀰漫著腥紅的血霧,和硝煙混合,嗆得人透不過氣來。無數血肉模糊的死屍像亂麻一樣倒在戰場上,碎肉濺得到處都是,重傷垂死的東瀛士兵倒在血泊中痛苦地呻吟著,衝著華軍士兵嘶聲呼喊,不求救助,只求速死,更有些傷兵哆哆嗦嗦的衝自己腦袋扣動了扳機,高速飛行的子彈切斷了他們的運動神經反射中樞,搗爛了他們的腦組織,讓他們在零點五秒鐘之內就陷入了永恆的黑暗中,從撕裂一般的痛苦中解脫出來了。於是,屍山血海的戰場上清脆的槍聲不斷響起,有些是傷兵開槍自殺,有些是華軍士兵在朝試圖裝死的東瀛士兵補槍,還有些是東瀛士兵在朝華軍士兵開火,結果招來一陣彈雨,不光是他們,連帶周圍的屍體和傷兵都被打了個稀爛。機降步兵三個一組,有條不絮的清理著戰場上一切生命痕跡,極有耐心,哪具屍體還算完好,或者無意識的抽搐一下的話,必然會被他們一槍打爆腦袋。
參謀長臉色發白的看著血漿從山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