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佩服的是,一來一往不過兩個時辰的光景,他們竟能下了如此大的決心,這次宓功頤的犧牲可是大了。
三日之後的揚子城大街兩旁站滿了人群,一輛囚車從街上行過,人們紛紛投出手中的爛菜葉和臭雞蛋,謾罵聲不絕於耳。囚車裡的宓夫人被鎖鏈捆綁在囚車裡,蓬頭垢面,絲毫認不出是曾經高貴的扶碩王妃。午門就在理她不願地地方,腰斬臺上懸掛這的鍘刀被擦得錚亮,太陽的照射下閃出四眼的光。堂堂扶碩王妃竟落得被除腰斬的極刑,在揚子城裡鬧騰開來,她恐怕是從北玥國建國至今被處死的最尊貴的女人。
“妾身知道王爺傷心,今日是夫人王爺不去送送夫人麼?哪怕遠遠地看上一眼也是好的,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宓功頤仰頭將手中的酒喝盡,酒杯重重落在桌面上,抬手一把掐住紅衣美女的妖媚的臉頰,硬生生地掐出紅印來,“你記住,她再不是我宓功頤的夫人。”
公仲孜墨,你等著,老夫定要鬧得你不得安寧,決不罷休。
“皇上,此番雖然未能將宓氏連根拔起,但能將宓張氏除去,他們也算是大大傷了元氣,必定會消停上一段時間,能讓皇上安心了。”
公仲孜墨卻不這麼看。
“就怕沒那麼簡單,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們可想過,夾著尾巴做人的這段時間正好使他們休養生息的時候,又不知道要勝出什麼禍端。”
這後宮裡就是個千變萬化的世界,眨眼間便能發生變故,他可以一統天下,卻無法將這區區後宮掌握在手中,究竟是他無能還是女人之間的戰爭比殺戮更殘酷?這讓他想起在清溪城,糜玉珩對他說的話
那日在清溪城,曄謦翾並沒有看花眼,她看見一閃而過很像糜玉珩的和尚背影其實真的就是糜玉珩。在賞荷大會上,在花燈霓虹裡,他就是那個等著他的不速之客。
“子皙,別來無恙!”
糜玉珩一身深灰色的粗布袈裟手裡握著一串佛珠,竟花燈的霓彩的光照在他身上,竟不沾染半分。若不是他喚他“子皙”若不是他真切地看清那張臉,他怎麼也不會相信眼前這位僧人就是當年南翼國高高在上的王者。
“裕之別來無恙,你這是”
“阿彌陀佛,我如今已皈依佛門,法號了凡。”
堂堂南翼國大王竟然剃度出家了?究竟是真正看破了紅塵?還是心如死灰?
“裕之”
“已經很多年沒人叫這個名字了,你還是教貧僧法號聽來更為習慣。”
這原本是兄弟的二人經歷世事的變遷,在旁人眼中他們早該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敵,然,誰曾想他們還能如此心平氣和的談話。
“了凡師父今日怎麼會在這出現?”
“貧僧這些年隨師父雲遊四海,本不願再理塵世俗事。就在半年前,師父臨終前留下一段囑託,讓噴僧一定要帶與你們。貧僧這趟原是竟有清溪要往揚子城去,不曾想在這裡有緣重逢。也許,這就是天命註定。阿彌陀佛。”
糜玉珩言中的“你們”,公仲孜墨知道除了指他,還有她。
“你的師父是?”
“四海大師,師父與你僅有一面之緣,與她卻已是很多年前就種下的淵源。師父讓貧僧告勸你,她天命本就是近不得富貴之人,若再留在宮中,就唯有一死。顧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子皙,你放了她吧!”
了凡的這番話一遍又一遍地在公仲孜墨耳邊響起,想想她進宮以來,波瀾不斷,數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想要暗害她,這次更是幾乎將她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再往後,他不敢想他們還會如何對付她。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因為她頭頂的后冠。也許了凡說得對,他是該放手了,徹底的放手。
作者有話要說:幾乎要被大家遺忘的糜玉珩再次登場,已經變成禿頭和尚了!
☆、寂寂花時閉院門
自從宓夫人一事後,宓幽雖未被牽連受到處罰;僥倖保下性命;保下貴妃之位,但也難免受到波及;索性躲在長春宮裡鮮少出來見人。自此,後宮裡恢復一片平靜,只是這女人多的地方若真是安靜了;倒顯出滲人的詭異。
除了那叱吒後宮的宓幽消失於人前,曄謦翾細心地發現近來宮中來往的還少了一個人;宓夫晏。
“聽侍衛說;宓將軍因了身體不適告假在家;久未進宮了。”
“哼,我要是宓將軍,有這樣的家人也沒有面目在這宮裡走動了,一家子的歹心腸”
“可不是麼,想要害我們娘娘,沒想到